被以沉默回應,今井元岚也不意外。假如當年織田死在Mimic首領的手裡,此刻的沉默會有更加悲哀的意味。
“我在織田家放了半瓶沒喝完的香槟酒,如果你和太宰最近還會去織田家做客,就喝掉吧。”他站在被種類繁多的桌遊填滿的櫃子前,說,“但如果你是因為容易被仇家尋仇,才不願意去東京見老朋友,那就太不幸了。”
他正在為實現一個聞所未聞的想法而無比認真地挑選最合适的桌遊。
他今天找坂口安吾并不是因為同情分隔兩地但由于一些原因難相見的朋友,“我的球包快掉了,可以幫我擺正一點嗎,謝謝。”
青年突然沒頭沒尾說出這句話,坂口安吾心裡一緊。
他謹慎地替今井元岚擺正了羽毛球包,物體短時間内的“記憶”便印在他的腦海裡。
“可以幫我轉交一樣東西嗎?拜托你加班的費用,剛剛已經支付了。”今井元岚轉過頭來,對愣住的坂口安吾輕快地笑了一聲,把自己“精心”挑選出的遊戲遞給了異能特務科的大忙人。
“替我把這個轉交給條野。如果他還在國内的話。”
這是……
看着桌遊外盒上的英文名,坂口安吾對這兩個人的關系産生了一種别樣的恐懼。他冷靜下來,問道,“那件東西,就是你同鐘塔侍從做交易的原因?”
一張被他“看見”的絕密文件,上面記載着國内幾乎沒有留存的資料。
坐回沙發上的人說,是。
“鐘塔侍從對‘自由殺手’的壓迫,比我當年替異能特務科做事時更讓人慘不忍睹。結果隻拿到這麼一點資料,說不虧,我心中有愧。”瀕死經驗豐富的人才能勝任那些條件苛刻又極其危險的任務。但人情就是人情,替彭格列——或者說替六道做事也是理所應當。至少拿到了一點有用的,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能派上用場。
“你為什麼會去找這樣東西。”
“欠了朋友人情。”不過,這是他為什麼會急着去找這樣東西的原因,“我的朋友說,這種東西的力量可能足以毀滅世界。聽到這番說辭,任誰都會額外關心的。”
今井元岚帶來的消息,坂口安吾心中已有決斷,“你想要以什麼理由讓我把東西轉交。”
今井元岚的笑容變得有點古怪,給坂口安吾一種近似于看到太宰想要搞惡作劇而後背一涼的感覺。
“當然是——”
3.
家屬?什麼家屬?
條野采菊得了一種聽到别人胡說八道就想讓他們去死的病,是隊友也不行。先不管所謂“家屬”是什麼胡編亂造的人物,“是什麼東西要給我?”
“情書。”
“……什麼?”
他破天荒地懷疑起自己的聽覺。
“特務科幹事送來的東西,是‘情書’。”
心中的不解和無語此消彼長。
那家夥在搞什麼。
在他無語至極想轉身就走的時候,隊友及時把東西拿給了他。
……是一個叫“情書”的桌遊。
不用懷疑,是今井放在便利店二樓的那一盒,連盒面logo被蹭掉的燙金部分都分毫不差。況且,和别人聯絡的方式是送桌遊的人,在整個橫濱屈指可數。
他忍無可忍地開口,“鐵腸先生,讓你把話說全,似乎很為難你。我是不是應該降低一些要求,來配合你的行為習慣。”
“不為難。這是什麼。”聽不出搭檔的本意,末廣鐵腸隻是好奇地看向搭檔手裡的盒子。
“一個遊戲。”
“卡牌遊戲嗎?”
“類似。”
今井為什麼……
他想起了自己一段時間沒打開的手機。
如果不仔細想想,他完全記不清手機被自己丢在了哪裡,估計早就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任務繁多,他的工作是今井想象不到的,沒時間回家檢查郵箱。如果這就是這家夥送這種東西給他的原因,從是否有效的方面看,的确做到了讓他及時給手機充電然後回電話。
“呦,新年快樂。”
“……還沒到新年。”
“提前幾天也沒關系吧。沒想到坂口這麼快就把東西轉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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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元岚驚歎于坂口安吾的行動效率。他是坂口安吾的上司的話,做夢也會高興地笑出聲。
他轉身離開病房,走到病房外的走廊裡尋了無人的一角。
“你下次休假是什麼時候。”
“年後。你在什麼地方?”他聽到了特殊的聲音,像監測機器在運轉。
轉身看了一眼病房半開的門,今井元岚說道,“醫院。有個犯人的女兒被送來醫療部治病。”
麻戶昂的女兒在醫療部住了很多天,但病情恢複得很慢。若非被妖怪寄生,麻戶昂也不會看到癱瘓的女兒醫學奇迹般用雙腿站立。但若是麻戶昂抱有“無論是什麼方法,隻要讓女兒能站起來自由跑動就好”的想法,他對麻戶絢知的最後一絲同情也會被這個愚昧無知的男人徹底抹消。
“能給我一個準确的時間嗎?到時候,我讓你見識見識‘世界第一的幻術師’——的學生的實力。”
世界第一?這是什麼人評出的級别,“幻術對我沒用。”
“他們掌握着一種叫‘有形幻覺’的能力。記得把準确的日期提前告訴我,到時候再見。”
世界上唯二聽不懂别人話的人是不是都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