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尾夏。華燈初上。
一家名叫“此花間”的花店正是忙碌之時,來來往往的情侶興高采烈地捧着鮮花開啟他們今晚的浪漫約會,有節慶日的人們将祝願寫在花卡上送去給他們最珍重的人。
蘇爽忙完後擡手一看腕表,呀,快八點了,她們晚飯還沒吃呢。趕緊打電話給經常點餐的那家館子,讓他們快些送幾個小菜過來。
挂下電話又包了一束花後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鈴聲,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重重地按下接聽鍵,“江年年,你吃飽撐的,有事不會等下回去說!”
“蘇蘇,”江年年在電話那頭哭天喊地說,“為什麼他要和我分手?我為什麼要遇到渣男?”
“你那裡怎麼那麼吵?酒吧?你在買醉?”蘇爽聽到那邊的聒噪不由得秀眉微蹙。
“我好痛苦,我好傷心……蘇蘇,我是不是好失敗?”江年年答非所問,像所有失戀的人一樣陷入反省。
“在哪?再不說地兒就别打給我。”她本着最後一絲耐心威脅說。
江年年身醉心不醉,老老實實說出了一個酒吧名——紅塵過客。蘇爽放下電話開始收拾單肩包,邊收邊對店員說:“你們年年姐喝醉了,我去接她。等飯菜來了你們吃完将店裡收拾了就下班。”
兩位店員連連點頭。
挎着單肩包出來,本想去開車轉頭一想,那個醉鬼指不定醉成什麼樣,萬一要扶她也開不了車,遂招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說了目的地後側頭隔窗看夜景,街燈和兩旁的牆體霓虹燈以及交通信号燈還有各種車燈交織成一片星光海洋。每一盞都閃爍溫暖,給在這座大都市漂泊的人一點微末溫情。
紅塵過客距離花店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她正看得昏昏欲睡時聽到一聲“到了”倏地睜大雙眼,确認一眼後拿手機掃碼付款。
酒店的門口便是厚重的奢華氣息,大門是延伸出來的,厚重的大理石矗立,上面鑲嵌了晶體,光影将它映射成巍峨的宮殿。穿着性感的姑娘微笑着彎腰作出恭請的動作,她直沖裡面大堂,搜尋江年年的影子。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流轉的彩燈将每個亢奮買醉的人照得堕落又旖情,她從時明時滅的光影中終于找到趴在吧台上的江年年。
她的包滑落到手肘,穿了一件白色性感的小吊裙,微卷的長發散落肩頭。作為十年的閨蜜哪怕這樣一個背影她也能認出她來。
“江年年,沒死就出點力!”蘇爽将她的包挂在自己身上,準備攙她。
江年年嗯了一聲,半趴在她身上,滿臉淚痕地哭訴:“我這麼漂亮他為什麼還要出軌?”
蘇爽嫌棄地将她的頭撥至一邊,警告道:“别吐我身上!”
江年年嘤嘤地啜泣,又将頭轉了過來。蘇爽再次将她的頭撥過去,并一手攙她,一手仍舊保持别住她臉的動作。好不容易将這頭醉豬弄到出租車上,蘇爽感覺和人大打了一架那般疲軟,靠着椅背假寐。
路上的車流和路沿的人流不斷地倒退,一個小時後到了她家樓下。付過錢後蘇爽再次半扛半拖着江年年往電梯走。
“叮——”
電梯到了十五樓。
大門解鎖後直接去了江年年的卧室,一把将她掼到床上,這才甩甩發酸的手臂。替她蓋好溥被打開空調後關上了門。
任城算是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接近尾夏天氣還有點熱,不過比之前的盛夏涼爽多了。這套房子是她們二人合租,兩室一廳,剛剛夠。
就連花店也是二人合開的,一共兩家店,她看一家,江年年看一家,因為位置好,生意旺,有時她們也要看貨,不能時時在店裡,所以每家店都請了兩個店員。
蘇爽先去了卧室打開空調才轉去浴室,沖了澡回到卧室的蘇爽瞟了眼床上的鬧鐘,已經十一點多了,靠在床背上順手拿起床頭的書看了起來。這是一本有關鮮花搭配和保養的書,基本上每晚她都會看一會書,有時是文學方面的,有時是養花工具書,還有時是一些小說。
一大早電話鈴聲如追魂奪命鈴一樣将蘇爽的好夢炸醒。雪白的柔荑探出被子摸到手機,接聽後直接放在一邊。
“蘇爽!!你找到男人沒有!!”
獅吼聲從那頭通過電波傳了過來,她皺了皺眉,任那邊的暴怒發洩完。直到五分鐘後那邊才漸漸勢弱。
“蘇蘇啊,你都二十八了,再過兩年,三十的女人真的不吃香了。你就别讓我們操心了,行不行?”
“苟女士,你可真锲而不舍。”蘇爽沒睡醒嗓音沉而懶怠,“我黑眼圈都快蓋到臉了。”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睡過懶覺了,苟文蘭女士自從說了今年一定要她帶個男人回去結婚便每天早上五點不到就打引起“兩國交戰”的催婚電話。甚至下了懿旨:若電話催婚不行,她将直接殺來任城。
“你外婆家旁邊那個年輕小夥不錯,小時候還一起玩過的,如今有事業人又穩重,要不你回來看看。”
“還有你爸生意上的夥伴,那些老闆們的兒子也都能獨當一面,反正以後你也要回家,不如從當中選一個,兩家又相互照應,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