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了車，等到了黃老闆公司才知他已經走了，助理給了她一個地址，說他在這裡應酬。她沒開車來于是又打車過去。

到了後才發現這裡是會員制，她進不去，跟人交涉過後才有服務員過來引她去找黃老闆。裡面布局雅緻高端，許是顧忌身份，這些人大多說話低聲細語，俨然書香門弟間的清淡。

侍者帶她到了裡面的雅間，跟她說轉過那個彎前面第二間就是，蘇爽點頭朝前走去。剛轉過拐角側面撞進一個黑影，她躲閃不及，身上被潑了一大塊油污。

年輕的服務員看着她沾了油污的白襯衣，紅着臉不停地道歉。蘇爽今天穿了一件純棉白襯衣，扣眼的門襟上做了一條刺繡下來，此刻繡花以及大半腹前沾了菜油，宛如白雪紅梅被潑了淤泥。

“女士，真對不起，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去拿件工作服先穿上，至于這件衣服的錢我賠。你看，行嗎？”

蘇爽看了眼她白色襯衣的工作服，點了點頭。總不能一身髒污地去見客戶。得到允許，年輕女孩松了口氣，又面露難堪地請她先替她端着手裡的菜盤，她兩分鐘就會回來。

蘇爽接過，菜盤裡是一盤精緻的葷菜，她看不出是什麼肉。女孩才走一分鐘不到，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那個誰，你你……怎麼不上菜？”

一個中年男人朝她走來，看到她手上的菜盤說：“這就是我們房間點的菜，你怎麼不送進去，還害得我來催。”

“不好意思，我不是……”

“快快，先送進去，我們可是請了大佬在裡面，這點招待都辦不好。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邊說邊走了。

蘇爽歎了一口氣，跟着他進了一間雅間。

到了房間中年男人催着她把菜放到大佬面前，蘇爽擡眼瞧了一下，愣在那裡，怎麼會是他？

杭堯宸在她進來時就看到了，瞟了眼她身上的油污，皺了皺眉。

“杭總見諒，我們不知您的口味，就每樣點了一些，還請杭總不要嫌棄。”中年男人接下盤子，恭敬地谄道。

他沒說話，隻是盯着蘇爽。蘇爽見滿桌的菜肴，了然确實是大佬，放下後準備出去，又被叫住了。

剛才那個中年男人見杭堯宸不動筷，神情冷肅以為他不喜歡，忙說：“你們還有什麼拿手的好菜？”

“不好意思，先生，”蘇爽轉身，“我不是服務員，不清楚菜譜。”

“你不是那你端菜做什麼？”

蘇爽有點無語，正想解釋，剛剛那名服務員跑了進來，她一臉歉意不停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剛剛撞了這名女士，想給她拿件衣服換上。耽誤送菜時間，是我的錯，請諸位給我個機會補償，隻求不要投訴。”

一衆老總看着這名女孩沒有一個說話。

蘇爽理解她的為難，出聲道：“是我撞上她，而她首先想到的是讓顧客穿着體面，這份态度想必是店裡的服務宗旨。我和她約定兩分鐘，隻不過才一分鐘就被叫了進來。出錯的這一分鐘請各位老闆看在菜品提前送來的份上諒解一下。”

衆人看到女孩手裡拿着一件白色衣服。

杭堯宸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蘇爽端上來的菜，淡聲說：“不錯，李總費心了。”

那個中年男人瞬間笑開：“杭總喜歡就好。”

他又朝女孩說：“沒你事了，也不會投訴你，下次别這麼冒失就行了。”

女孩朝他們再次鞠躬，然後感激地看向蘇爽，和她一道退出。

剛出來就遇見黃老闆正要離開，蘇爽将方案交給他，他略看了一眼點頭收下。瞟見她身上的油污，玩笑說：“蘇老闆居然有這麼狼狽的一天。”

蘇爽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等人走後，女孩才将衣服遞給蘇爽，她搖了搖頭，“我的事辦好了，換衣服就沒必要了。這件衣服的錢我還是出得起，你不必放心上。”

不給人再說的機會，她直接走了。

出來後想招輛車沒招到，又用手機網約，正是晚餐高鋒，始終沒人接單。從她身邊走過的人詫異地看她一眼，然後又走了。

蘇爽低頭看了自己這一身油污，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又得讓江年年繞路來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