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種沉甸甸的東西壓上她的心口,她不自覺地動了動身,傾身上前聽着他的介紹。
“……就這幾個,你隻要記住最基本的那幾個就行了。”
他說完後回身想坐正,沒料到她在後面,轉過的臉剛好擦着她的臉,兩片臉頰貼在一起,一邊溫熱,一邊微涼,乍然升起的觸感讓兩人都忘了分開。
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什麼,蘇爽臉上火辣辣地熱起來,眨了眨眼睫,腦袋空了。一開一合的眼睫雖然沒有眨到杭堯宸臉上,但他就覺得那濃密綿長的睫毛刮蹭到了他,他的臉癢癢的,耳根瞬間溫熱起來。
兩片溫熱的臉頰溫度越來越高,高到他們像是被燙了下,立馬彈開,慌亂地低下頭,調整自己内心升起的波濤。
蘇爽靠回椅背,雙手無措地不知該幹什麼,最後摸向方向盤,捏得手指泛了白。杭堯宸坐回後滑動幾下喉結,吞咽一番才暗暗地吐出一口氣。
“明……明,明白了嗎?”他聲音有些啞,本就磁沉的聲音這會兒更像剛起床,透着股慵懶和呢喃。
蘇爽一聽,腦中閃現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半天才遲頓地回道:“哦……明明白了。”
在心裡默念演示一遍他剛剛說的話後蘇爽壓下剛剛那股燥熱,神情自然地按下啟動鍵,開出幾米後說:“我隻開到我花店那裡,剩下的路你自己走,然後叫人來挪車。我們還是不要被别人看到。”終于找回一絲理智,擺正自己的位置。
“好。”他輕聲應了句。
“好?”蘇爽狐疑地則頭看他,隻見他神情平靜,于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杭堯宸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裡,克制自己莫名翻湧的情愫,神色平淡地看着前方的路。
路上,兩人緘默不語,誰也不肯說一個字,直到到了花店前面的路口蘇爽才停車。熄火後,對他道:“就這裡了,你,你可以嗎?”
“我會讓助理過來,你……可以走了。”
蘇爽拿了自己的包,打開車門,關上後加快腳步走了,有種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杭堯宸盯着擋風玻璃出神,直到那個影子徹底不見他才收回視線。他拿出手機,解了鎖後愣了半響才打了一個電話。
杭奶奶接到電話時正在回莊園的路上,接聽後,喜滋滋地說:“阿宸,蘇寶寶把你送到公司了嗎?”
“到……到了。”
“那你打電話幹嘛,我有司機送你不用擔心。”
“我……我想……”
他半天也沒說出來,杭奶奶不耐煩了,“吞吞吐吐幹嘛,蘇寶寶走了嗎?”
“走了。”
杭奶奶恨鐵不成鋼地埋怨:“真沒用,你應該把人留下,一來二去不就熟了……”
她一直在說,杭堯宸隻是聽着。
杭奶奶知道她這個孫子就那臭脾氣,再說也沒用,她已經用自己的身體逼了幾次,再逼的話就失了效應。
于是歎氣說:“反正我幫到這了,剩下的得看你們自己。我又還能活多久,不可能次次以我的身體來要脅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沉默十來秒後,杭堯宸有點難為情地開了口:“我想讓您把她的号碼給我。”他一直抗拒此事,兩人見面大多是不期而遇或者奶奶邀請。
杭奶奶一聽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才喜不自勝地挖苦:“現在知道要了,之前纏着你你都不要,怎麼,鐵樹開花了……”
“奶奶……”他真覺得還不如找當事人要。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個孫媳婦你得把握住,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斷電話後,很快就收到一條信息,裡面是一個電話号碼。他盯着看了半天想打過去問問她到花店沒有,猶豫兩分鐘後還是沒撥過去。
最後下了車,打電話給王助理來開車。
**
江年年自從遇到舒嶼那日假模假樣地心痛一回後,精神怎麼也提不起,蘇爽取笑她偏要硬撐,喜歡就去追。
她神情豪邁地說:“本小姐何患無夫?”
一改萎靡不振的樣子沒心沒肺地過了兩天後就病了,開始隻是有些堵塞流涕,後來就是發冷發熱,用溫度計一量,都三十九度了。
蘇爽要帶她去醫院,她死活不去。無奈下蘇爽恨恨地捶她一下後跑去買感冒藥。年輕人好得快,才吃一天藥沒再燒起來,連流涕都好了大半。
喝完蘇爽為她煮的粥後,她用力地吧唧一下嘴,心滿意足道:“還是蘇蘇好,累着你了,啵一個。”嘟起她那還有點蒼白的唇啵了一個。
蘇爽端來溫水,又将藥掰了幾粒,湊到她面前,一臉正經說:“吃了。”
“我已經好了,不吃行不行?”
“行啊。”她将藥放在桌上,轉身去拿手機,邊走邊說,“我給江叔叔和阿姨打個電話。”
“我吃,我吃。”江年年趕緊抓起桌上的藥,一把丢進嘴裡,仰頭喝了口溫水,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蘇爽溫笑,轉身去收拾粥碗和水杯。
洗完碗來到客廳,看到江年年一身無骨地躺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按着搖控器。
“蘇蘇,太無聊了。我這嘴巴裡一點味都沒有,渾身酸痛得厲害,不如你陪我去發洩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