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堯宸看了她二人一眼,面無表情低沉道:“你的發布會你自己決定。”
他輕笑一聲:“那就請兩位學妹明天大駕光臨了。”
“這……”她有點為難,匆忙看了一眼杭堯宸,他也直直地看向她,心裡越來越慌亂,有種越扯越亂的無力感。
“年年呢?”
江年年皮笑肉不笑地幹笑兩聲:“我……我還是不去吧。”見舒嶼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她打落牙齒和血吞。發布會肯定會有他呀,這不是盡往人家眼前湊。
見她二人想推拒,顧辭愚面露急色,認真道:“這是我回國首次露面,我真的很想在現場看到你們。”
兩人對視一眼,被動接受,異口同聲道:“我們來給你加油。”
裝作不熟與另外兩人道别後,她們二人消失在燈光閃爍的車流中。顧辭愚目送已經遠走的車子,在原地失神。
七年未見,他們之間從最開始的驚喜過後終究是多了一層生疏。他用七年的時間塑造如今的自己,這屋生疏不管花多久的時間他都要彌補回來。
“走遠了,你還要看多久?”舒嶼拍他一下,他從失神中驚醒過來。
舒嶼在飯桌上就覺得他們三人奇怪,疑惑問他:“你們之間總感覺吞吞吐吐,真是學長學妹的關系?”
路燈給他鍍上一層柔光,他沐浴在金光下似極天之地走來的神,雙眸溫柔,眼角泛着晶瑩水光。
他癡癡地望着早已沒了她們身影的前方車流,聲音清越而又堅定道:“我用了七年時間終于可以勇敢地站在她面前。”
舒嶼皺了皺眉,腦中搜索一陣後,不可思議道:“難道你藏在心中十年的那個人是蘇小姐?”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眸子裡堅毅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杭堯宸不知怎的心中一沉,如黑淵般的眸子明明看不到情緒,臉上卻莫名多了一層霜色。
江年年邊開車邊不時側頭看旁邊的蘇爽,她情緒低落,雙眼空洞,看着睜得大,實則沒有一處風景落入她眼裡。
終于開到車庫後,她先下了車,然後過來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位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蘇蘇,到家了。”
蘇爽突然驚醒過來,看向她臉色有些不自然。
“想哭就哭吧。”
蘇爽苦笑一聲:“讓你擔心了,我隻是有點不知所措。”
江年年搖搖頭:“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裝,還是放不下嗎?”
“就像是放進壓箱底的日記,”蘇爽邊下車邊說,“多年後露了出來,乍然看到上面的事件總要去細想一下,當年是不是真的發生過。走吧,明天還得去發布會現場呢。”
江年年盯着她的背影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見她走遠連忙跟上去。
虹星集團的這次發布會倍受矚目,因為之前收購時大換高層領導就已經引起商界熱議,又加上傳言請了國外一個有過很多成功案例大放異彩的專業新秀坐鎮,并于這次的發布會正式推到媒體面前,所以此次盛會來了很多商界、傳媒同行、媒體等各界人士參與。
發布會在九點開始,八點時酒店就陸陸續續來人了,有些記者為了能搶到絕佳拍攝位置,更是早早地到場蹲守。大堂後面的位置多是一些小老闆,而靠前的位置則是大佬,此刻位置上空蕩蕩的,不到最後一刻這些大佬是不會現身的。
所有人一進入會場對滿眼的鮮花贊不絕口,一般的宴會大多是假花,因為便宜。而今天的會場看不到一支假花,各色鮮花點綴,馨香沁人,即使人頭攢動亂哄哄的也能聞到清新的花香,而不是以往的濁熱呼吸。看得出來集團對于此人的重視。
蘇爽和江年年不到八點半就到了酒店,因為顧辭愚的關系,她們直接進了後台。酒店人員引着她二人去了顧辭愚會前休息的房間。
裡面有好幾個人在,杭堯宸和舒嶼也在,他們正讨論着會上的一些細節。顧辭愚一看她們到了,從談話中抽身,笑臉相迎。
蘇爽手拿一大捧香槟玫瑰遞給他,笑道:“祝你旗開得勝。”
顧辭愚看着一身白色長裙的她失了神。她今天沒像往常那樣穿得休閑,白色緊身長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緻,緞面的光滑度和垂感再搭配她獨特的恬淡氣質宛如公主降臨。蕾絲長袖剛好遮住她的傷痕。
她眼盛淡淡笑意如當年一樣吸引他,低頭垂眸間不再是當年的青澀和羞赧,而是一種通透從容的輕熟感,當年的爛漫被年輪慢慢瓦解,聚成了一種叫做“被迫成長”的無奈。他癡癡地看着,同時心尖微疼,他的公主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他錯過她太多的成長。
蘇爽遞出去的花他久久沒接,微微擡眸看到他眼中的深情與心疼,她也心中酸澀。周圍的聲音被他倆自動摒避,四目相對,有些難言之隐再也無法宣之于口。
杭堯宸看着此刻眼中無他人的兩人,心神微動,想出聲提醒卻找不到一個理由。心尖被酸澀攫獲,随後又被疼痛紮醒。
江年年一看其他人都看向他們這裡,哈哈笑道:“學長,我送的花可比蘇蘇的好多了。”她将一大束紅玫瑰遞到他眼前。
她的話将兩人喚醒,蘇爽微不可察地退了退,江年年騰出一隻手悄悄扶在她的後腰上,給她一點點溫暖的安慰。感受到她的好意,蘇爽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幾秒後恢複平靜。
顧辭愚下颚蠕動,很快恢複平靜,看着遞到眼前的紅玫瑰,悻悻地不敢接,尴尬笑道:“你這花有點燙手。”
一身紅裙的江年年豔麗奪目,又捧着一束紅玫瑰送給男人,任何一個人看了很難不去想其中的含意,紛紛看過來,想要目睹一場才子佳人的風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