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一僵,心裡有絲絲酸楚蔓延,努力調節情緒,感覺到呼吸有些沉重時他的話音響起了。
“那份協議作廢吧。”
他靠近她,雙手攀上她的肩,溫聲軟語從頭頂落下:“幸好咱媽當初逼你,幸好那個人是我。這場婚姻我當真了,我那份協議早就撕了,你願意帶我回去見咱爸媽嗎?”
蘇爽仰頭看他,他稍稍俯身,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肩頭傳來他的手溫,全身的血液似乎沸騰起來,周身發熱,連心跳都不受控制地欲破腔而出。
“你,你想……毀約?”心裡知道是一回事,他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二人之間的關系早就變了味,但她從沒想過他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
她在虛幻的暧昧裡呆得太久,陡然的真切和直白倒叫她有點慌亂了。
“是。你願意嗎?”
他吐出的氣噴在她的臉上,癢癢的,讓她忍不住想去抓,卻又被他按住肩頭。第一次這麼無處可避地迎接他熱烈的目光,心中的空隙逐漸被他殷切的目光填滿,嘴角浮現一抹狡猾的笑意。
“那還得看你表現。”說完矮身從他的雙臂間轉出,走向餐桌,“我還沒吃飽呢,美食不可辜負。”
杭堯宸低頭一笑,寵溺的目光似要把她融化,朝餐桌邁步,自信說:“吃一頓飯還是吃一輩子是有區别的。”
“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可要好好考慮考慮。”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心滿意足地咀嚼起來。
飯後杭堯宸又攬下洗碗,等他收拾好又洗完澡出來時蘇爽在沙發上睡着了,電視裡的畫面還在播放。
他走過去将人打橫抱起走去主卧,剛把人放到床上,她就醒了。
“嗯?”她擠出一聲鼻音,“我竟然睡着了。”
他給她邊蓋被子邊說:“要是累了就睡吧。”
就在他轉身離開時,那雙蓋進被裡的手急忙掀開被子拉住他的手,眼神望向他,遲疑一秒後低聲說:“留下來。”
很平靜的語氣裡夾雜了那麼一絲請求。
“好。”
他麻利地鑽進被窩順便給她掖好被角。
蘇爽以為他會有所動作,結果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動,于是往他那邊挪了一點。兩人的關系不能隻靠一個人前進,她也得用行動給人暗示。
杭堯宸左手從她後脖頸穿過,摟緊她,撥了撥弄亂的碎發,柔聲說:“睡吧。”
聞言,蘇爽了然他不會做什麼,心裡反而松了口氣。
她被若即若離的态度傷得體無完膚,既然他能直抒胸意,她也能朝他伸手。心裡雖這麼想,若真的一下就直奔主題,她還是會有點小小介懷。
而現在他的态度除了能讓她感覺到被尊重外,更多的是安心和湧向全身的幸福感。不禁閉上眼,安心地睡去。
杭堯宸聽着她平緩的呼吸,粗重地喘出一口氣,壓了壓身體的異樣。心上人在懷他做不到柳下惠的坐懷不亂,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他還有未交代的人。
他不想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讓她沒有退路,更不想趁人之危斷了顧辭愚的前路。他們三人總要有一個結束和開始,而這一切不應該由蘇爽出面,兩個男人的戰争就應該以男人的方式解決。
次日,杭堯宸送蘇爽去花店後才去的公司,特意轉到顧辭愚的辦公室,小吳說他今天不會來。他沒說話直接上了頂樓。
其實顧辭愚坐在花店對面的咖啡店二樓一個靠窗的位子,那裡剛好可以看到蘇爽忙進忙出。他不敢去找她,在赤城時她雖沒說什麼,但他能感覺到她下意識的疏離。
回來的這段時間細數過往,他才發現曾經的自己是多麼殘忍,将她所有的情思扼殺在搖籃裡。如今嘗到她曾經曆過的錐心之痛,他才知道這份痛是如何削骨切膚的,又怎麼敢再讓她難過。
他在咖啡館裡坐了一天,傍晚時杭堯宸發來信息,讓他去虹星集團内部員工籃球場。他到時操場上隻有杭堯宸和舒嶼兩人,本來這個點有人來打球的,見兩位老總在這裡,且臉色不對,員工們都自覺地去另外的運動場。
舒嶼見到他時,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眼露擔心。今天顧辭愚一天沒見人,杭堯宸又滿臉寫着我不開心,他怕兩人鬧出事情這才跟過來,連江年年都沒送,囑咐她小心點。
“蘇爽是我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