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
他鄭重地強調這話,蘇爽心裡淡得如蜻蜓點水般的酸澀也随着這句話消失,露出淡淡笑意。
“以前…”
“以前也很快樂!”
她打斷了顧辭愚的話,那是因為她看到了他眼裡的愧疚。
感情裡不談虧欠,隻談願意與否。當年既是她心甘情願,如今也就沒有必要緻歉。
顧辭愚也跟着揚起嘴角,對經過的服務員說續杯。兩人似乎真的是來喝咖啡的,續杯的咖啡再次見底後他們再沒說過一句話,啜飲兩口後看看周圍的人群以及空中掠過的鳥。
“我得走了,”蘇爽拿包,“店裡還忙呢。”
“嗯,先走吧,我也馬上就走。”等她打車回去差不多快下班了,這個理由明知拙劣卻好用。
蘇爽朝他颌首,邁步離開。
走出幾米後突然回頭,認真地看着顧辭愚,揚聲說:“辭愚,我……我向前看了。”
顧辭愚錯愕一秒,反應過來後心被狠狠地紮了一針,忍着那密密麻麻的痛,面上笑道:“挺……挺好的。”
蘇爽會心一笑:“咖啡很好喝,保重。”
她的嘴角有一根發絲纏繞,蘇爽擡手輕輕地撥了撥,發絲脫開嘴角的禁锢松了出來随風飛舞。
與他揮了揮手後,蘇爽轉身走進人海。
直到走出他的視線蘇爽徹底地吐出一口氣,望了望延伸到天際的車流,想着心裡的那個人,臉上不自覺地紅了。
拿出手機想給他一個獻殷勤的機會,不想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在家,有驚喜要給你,下班沒,我來接你。”
磁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蘇爽心潮湧動,面上卻裝得平靜,“早下了,我不在店裡,馬上打車回來。”
“哪條路,我過來。”
“有等你的功夫我都到家了,”前方來了一輛空車,“我看到車了,不跟你說了,待會兒見。”
杭堯宸囑咐說:“小心點。”
她上了車,挂了電話,跟司機報了地名後惬意地往後一靠,降下車窗,外邊景色不停地變換,她在這些走馬觀燈的虛虛幻幻景物中找到了一個越來越清晰的人。
顧辭愚仍然坐在那裡,眼裡蘊着水光,他微揚頭,不讓它們滑下來。久到那些水光終于退了回去,他才對着她離開的方向,輕輕說了聲:“保重。”
下車後進入小區,小區門口有玻璃和鐵制的攔闆,蘇爽走到門口時看到一點反光,下意識地回頭卻沒看到什麼。
仔細說來應該是看到一個探出的圓形物體,像是照相機,閃了一秒而過,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寬慰自己,她又不是什麼明星,不會有人拍她,也許是别人在照相。
這麼一想心裡便放松了,于是進門,保安注目行禮,剛拐過彎要進電梯卻看見杭堯宸下來了。他手臂上搭了一件外套。
“我正想來接你,”他将外套給她披上,“早知你隻穿了毛衣我就來接你了。”
他在這套房裡給她置辦了一些衣物,這幾天因為臉上有傷不方便視頻,他們都是打電話聯系,竟不知她穿得這麼少。看樣子把他的囑咐抛一邊去了。
“我裡面還穿了的,”趁他替她穿衣時她仔細瞧了他的臉,如她所料,有着極淡的烏痕,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就算透風也不冷。”
不管他們是怎麼解決的,總之這一切都過去了。
杭堯宸牽起她的手,不算冷但也不是很暖和。兩人上了樓,一進門蘇爽便聞到一股香味。
“好像是餃子香味。”屋裡開了空調,她又把才穿上的外套脫了。
“你去洗手。”
火是他下樓前才關的,計算着她回家的時間來的。
等蘇爽洗完手,他已經将餃子擺在了餐桌上,旁邊還有一碟調好的醬料,看餃子形狀和料的顔色似有幾分熟悉。
“你嘗嘗。”
蘇爽夾起他夾進碗的餃子淺淺咬了一口,口感香濃,皮薄餡鮮,有幾分熟悉。
“有點像苟女士做的,”又蘸了點料,“這料也像,你怎麼做到的。”
“你能打幾分?”
“十分的話,沒有八分像也有七分,苟女士包餃子和别人不一樣,她總喜歡在最後時多捏幾下,所以皮會拉得長一些。我都懷疑你們是一個師傅了。”
“難道就不能是我學嶽母的。”
“你?”她有些不可置信,“她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