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聽不見也看不見?”
“你不要說話。”
“我覺得他是裝的。”
“安靜一點。”
“我戳他一下試試。”
“喂!”
玉千齡及時拉住了生怕還不夠亂的毒老怪,他那爪子裡不知道浸過多少種毒藥,要是再落到步青遙身上豈不是雪上加霜。
毒老怪還是不罷休:“我就試試,不礙事,萬一以毒攻毒還成功了呢?”
玉千齡頓時拉下了臉,她就知道這個瘋老頭不會有什麼好事:“你,出去,不許進來。”
“诶?為什麼?我是認真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玉千齡一路推着出了門,還越推越遠。
他們這點竊竊私語除了步青遙是瞞不過其他人,但是誰都沒有搭理,畢竟現在最該關心的人是步青遙。
步青遙雙目無神,有些不安,隻是緊緊地拉着楊開的手,說什麼也不放開。昨夜楊開摸到的确實是血,子蠱反噬讓步青遙七竅流血,他不得不連忙護住他的心脈,暫時封了他幾處大穴,但是作為代價的,卻是他現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所以他一抓住楊開的手就不願意放,生怕一放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一隻手得給人握着,楊開想讓他換下沾血的衣服,順便再換下沾血的床單都不行,隻能這麼陪着他,待他再次睡下後再行動,可是人就跟手上長了眼睛一樣,硬是松不得。無奈之下隻能等到天亮了讓其他人幫個忙。
傅甯伸手在步青遙眼前晃了晃,在他耳邊打打響指,步青遙都沒有反應,這事似乎是真的。
他雙手環胸,看向楊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影.....你是幾來着?”
還有人觊觎着他們呢,步青遙若是行動方便還好,現在基本上離不得人,就是個拖累。
“楊開,我的姓名。”
“哦,改名了啊。”傅甯無所謂地敷衍了一句,就繼續道,“按照你以前的作風,累贅就得扔掉,打算扔哪?”
“......别開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傅甯卻沒有半天玩笑神色,“你自己也知道,你又不認柳見雲當師父,幹嘛替他收拾殘局?别說玄門那破事了,就憑他是姜長平的兒子,這麻煩就夠你吃的了,你趁現在脫身還來得及。”
得虧現在的步青遙聽不見,楊開低下頭看着他緊緊攥着自己的手,仍然不願輕易放棄:“我答應了文三娘,得帶着他們遠離柳城,這也快到昆城了,到時候我帶着他們進入玄門,不再出來,就能安穩一生。”
“不再出來?”傅甯隻覺得好笑,“你大可以一輩子如此,可有問過這兩個崽子?那丫頭野心大得很,這小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楊開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涼薄如霜,讓傅甯想起了那個習慣了夜行的影衛,他隻是平靜道:“等進了門,可沒有後悔的餘地。”
“行吧,我是勸不過你。”傅甯放下雙手,轉過身去,隻是臨行前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額外說了兩句,“那你可得瞞好了,你猜這小子要是知道文棠熙現在的處境,會不會鬧着要回柳城。”
毫無疑問一定會,楊開也沉默了。
傅甯剛走,步青遙就開了口:“剛才都是誰在這裡啊?我感覺有其他人。”
他現在這幅樣子可憐兮兮的,誰看了都心軟,楊開剛想說,卻突然想起了他聽不見,便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别擔心。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領會到,反正他轉而又說起了其他:“我若是出了事,你可不可以幫我保護好千齡,我答應了玉叔,一定會照顧好千齡,她脾氣是怪了點,但其實也還是一個善良的姑娘,隻是可能得多花錢,不過我有存自己的錢,我可以把這些錢全都給你......”
他這交代遺言一樣的語氣讓人聽了怪怪的,楊開連忙打住了他,伸出手在他手掌寫字:你會沒事的。
步青遙表情呆呆的:“什麼意思?”
楊開又重複了一遍。
步青遙遲疑:“你不答應?”
楊開又寫了一遍。
步青遙驚訝:“你不需要那些錢?”
楊開:“......”
這交流起來可真是費力,他放棄了。
看來幾次都是猜錯了,步青遙也沒再糾結,沒了視力和聽力,他的想法就特别多,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冒:“我會一輩子都這樣嗎?”
“還是其實我已經時日無多?”
“也不知道婆婆現在怎麼樣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
“壞了,閣主信物還在我身上,幹脆讓他們啟用新的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