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晝沒說什麼,沒搭理她,擡頭看着前面石牆圍出來的學校。
牆壁坑窪掉白,上面有各色各樣的塗鴉,半圓形的拱門,跨過高的木台階,地面是石鋪路,門口左右兩小房間,磚頭鋪了中間一條道,兩旁各有一棵上了年齡青翠着不知名的老樹。
對面是一長長的兩樓的房,樓上樓下一左一右各為一教室,兩教室中間有一過道和直接傾斜下來的樓梯,四個教室裡面坐的滿當當正教着課。
“咱是在後面呢。”
錢華秋領着穿過了教室,後面也有一片大空地,不過西邊那兒紮上了一堆帳篷,對着前方教室的後方整齊停了一排蓋上了布的車。
盡頭也是個長的兩層樓的房,和前面幾乎一樣的布局,不過由大教室成了一個個小屋子,上下各五個屋。
“江姐,我給你選了茜姐隔壁屋子,稍稍打掃了下,被褥蚊帳什麼的都收拾好了的,給,鑰匙。”李君安拉着張師柳下了樓跑到了江迎風面前道,遞給了她鑰匙,扭頭指了指帳篷,“我們住邊上那兩黑帳篷。”
同時王揚帆提了個行李箱過來了,“姐,你行李。”
江迎風“嗯”了聲,接過了行李箱和鑰匙,領着人上樓進了屋,關上了門,四處看了看,轉悠了圈,開了燈。
然後拉上粗布窗簾,轉身伸手便摘下了周晝的蛙帽子放一旁的小桌子上,身前的書包扔床上了,伸手抱住了人,拉下她口罩對着她臉就親了口,然後臉貼着她臉蹭了蹭。
“悶壞了吧?還穿不穿了?真燙燙的。”
周晝擡手按住了她肩膀推開,然後坐床上,身子一倒癱了。
“粥粥,你咋不把這衣服也脫了?”
“過會兒你還拉我出去不?”
“轉轉看看,熟悉熟悉環境?”
“哦,那這吧。”周晝有氣無力道,頓了頓,伸手翻書包,然後翻出了簽筒,坐起了身,雙手捧着筒晃啊晃啊晃。
江迎風拿起晃出來的簽,看着上面‘大兇’兩字頓住了,周晝伸手拿過了簽一看。
哦,大兇,然後一躺。
“行了,不去了。”周晝懶洋洋道,躺了數秒,又猛然坐了起來,錯愕看着手裡的簽,揉了揉眼,頓時塞了回去,捧着簽筒又開始了晃。
“粥粥?”江迎風看她這一驚一乍、一臉嚴肅,忍不住輕聲道。
“你給我一邊去,我恨你!”周晝痛苦道,看着這‘中兇’、‘大兇’、‘大兇’、‘中兇’……
就沒一個好的,周晝頓時捂住了胸口又躺了,看着那垂着的紗帳。
“你終于是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嗎?這一路确實是太平,這終點……江迎風,我恨你,特别特别的恨。”
周晝越說越難受,伸手拉過了被子蓋住了頭抽泣。
江迎風忙坐到了床邊,順了順她背,“怎,怎麼了粥粥?”
“我難受,我恨你。”
“啊,啊這……”
“你真帶我來了個好地兒。”
“粥粥,發生,什麼了?”
周晝掀開了蓋腦袋的被子,抽了抽鼻子,坐起了身,抱住了簽筒繼續晃。
‘3678,小說裡那個毀容的影後是不是就是這貨?!’
[這,我看看啊,好像是的,劇組,山區,山體滑坡泥石流,她被救出來了,唯一的幸存者吧,善事做多了,福大命大。]
‘……’
江迎風看着她晃出來的一連串中兇或大兇交替,默默縮了脖子,然後便見她把簽筒摔了,又轉身躺床上蒙頭了,忙去把筒和簽撿了起來,拍了拍灰放床邊,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四處看了看。
天空邊緣一片紅霞,太陽漸落了,她轉身回了屋,拿出了手機。
江迎風:錢導,你有這片的地圖沒?給我發個?
錢華秋:有,一來就好好考察過了,正好方便出去溜達别迷路了,是讓咱美工來手工畫的。
錢華秋:[圖]這個精緻
錢華秋:[圖]這個精簡
錢華秋:别走太遠走出這張圖了啊,村子分布大緻都在這了,走了三天了,腿都軟了。
江迎風:嗯,謝了。
江迎風:你看看要不收拾收拾東西吧,省的過會兒沒工夫收拾了。
錢華秋:???
錢華秋:咋了?
江迎風:過會兒再說吧,我心裡不太安。
江迎風:沒什麼事,我給你這片兒送個666萬添個喜。
錢華秋:OK,姐。
錢華秋:咱就是讨個喜頭活動活動,檢查檢查設備。
錢華秋:[鞠躬.jpg]
江迎風轉身回了屋,關了門,拍了拍那蒙着頭的人,“粥粥,我這有地圖你看不?”
周晝無言拉了拉被子露了隻眼,痛恨看着面前的人,視線落在了她手機界面上,看着那各色海拔圖和小小的數字,還有左上角那比例,嘴角微抽,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有沒有一種可能,九年之後我不學地理了,這圖……是我能看的?”
“這還有張精簡的。”江迎風忙劃下一張。
周晝坐起了身,垮着臉,周身充滿幽怨,伸手拿過了筒,看着這圖又開始了晃簽筒,然後晃出來了個小兇,眨了眨眼,伸手扒拉了扒拉這圖又開始了晃,再晃了好大一會兒,終于晃出來了個小平,伸手就抱住了江迎風,擡手一下下錘她肩膀。
“粥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