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路上漸漸開始了淌水,漸漸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互相攙扶着,照看着牛馬上的老人,有人滑倒了又被拉起來。
大雨嘩啦啦的下着,路好似成了小溪。
突然一道響雷在天空響起,天空劃過了一條長長的道道。
狗叫了起來。
“塌了!塌了!那邊塌了!”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指着狗叫着的對面的山,一衆人都停了腳步扭頭看去。
周晝無言緊了緊抱住了她脖子的手,死死埋她肩膀上,湊她耳邊輕輕道:“趕緊着,這兒也快了。”
“别看了!咱趕緊着走!大家都跟上,别掉隊!咱都盡量再往上走走!”江迎風大聲喊道。
錢華秋和宋驿山也大聲附和。
……
“啊!有蛇!”
“大家别亂!不怕蛇的去收拾下!都别亂了!都注意小心着點!”
……
“前面的趕緊走啊!後面塌了!”
“救命!拉住我!千萬别放手!”
“拉不動,東西丢了!趕緊着!”
“好,好!”
……
“江姐,咱還要走多久啊?”王茜倩趴在了宋驿山背上,忍不住道。
“再爬高點,快了,這兒還是不太安全。”江迎風回道,擡頭看着山,整個人都濕漉漉了,頭發黏着肌膚,衣服貼着身,雨水沖刷着她的臉。
“江姐,你真神了!”宋驿山忍不住道,“要不是你,咱真得交代了。”
“呃,還好還好。”江迎風有點心虛疲憊道,感受着脖子上那雙胳膊,她家粥好像不好哄的樣子。
江迎風背着人,四處觀望的,周晝拿着手電筒給她照明,然後光突然頓住了,她擡頭看了看,江迎風也看着光照處……
那兒是幾頭也是避難的野豬,野豬也警惕的看着這邊。
“大家注意着點,那兒有幾頭野豬,這兒差不多了,咱找個好地然後開始歇息!各位注意着些小動物什麼的别亂跑,都聚一塊兒,我之前報了119了,估計現在封路了,外面也亂,救援什麼的最早也得等明兒!”
江迎風說着,背着人繼續往前走,不去靠近那群野豬,四處看了看,帶着人到了一空地放下了人,牽着人往視野好處看着山下那泥石流,又扭頭看看身旁人,拉開了拉鍊,翻出了筒。
周晝無言看着她又看看筒,扭頭看着過來了人,然後拉上了拉鍊,四處看了看,然後走到了一石頭旁坐下,靠着石頭。
江迎風走了過去,拉了拉她雨衣,渾身濕淋淋的。
周晝看着她,解開了雨衣,伸手攬過了她,然後雨衣蓋兩人頭上。
江迎風靠她肩膀上,湊她耳邊小聲道:“粥粥,這事?”
“不關我事。”
“粥粥,你也太靈了吧?你以前是不是學過啊?”
“我就是個打遊戲的,别理我,我恨你。”
“呃,粥粥,這也不怪我啊,又不是我選的地兒,我也不知道啊。”江迎風委屈道,往她身上靠了靠,“還好還好,這都沒事,你要不再來一簽?”
周晝伸手翻了翻包,拿出了簽筒,江迎風理了理雨衣擋着,看着她晃啊晃,一根簽掉了出來。
‘小平。’
周晝把簽放回了筒,又塞進了書包,無言靠着她蹭了蹭,閉了眼,松了口氣。
江迎風掏出了手機看了看,已經沒信号了,不在服務區,她關了手機,扭頭抱住了她微阖了眼。
開始歇息了的一衆,大多松了口氣,不少人望着這場災難歎了口氣,傷愁。
有人相擁流淚,有人哭嚎老天爺,哭嚎他們的家,錢華秋起了身,跟領頭的村長聊了聊捐贈補助,不用擔心,安撫起大衆。
這一晚不少人失眠了。
雨勢漸漸小了,但依舊下,夜過去了,天微明了,但天空依舊陰沉沉的,所有人情緒低落。
“粥粥,你好像發燒了?”江迎風摸了摸周晝的額頭遲疑道。
“我恨你。”周晝淡淡瞥了她一眼扭過了頭。
“我去給你拿一下感冒藥,牛奶有點涼,我暖暖你再喝吧,然後吃點餅幹。”
“我恨你。”周晝有氣無力道。
江迎風心虛探頭看了看四周,“君安!有感冒藥沒?我這來一份!”
李君安愣了愣,然後翻包,披着雨衣跑了過去,遞出了盒糖漿,“姐,你感冒了?”
“這……我倒是希望是我,你回去吧。”江迎風伸手拿過了糖漿縮了回去,然後拆了包餅幹喂她,“咱先吃東西,吃了好喝藥,沒胃口也吃點吧。”
周晝無言張口吃着,吃了包搖了搖頭。
江迎風拆開了盒,拿了瓶糖漿,插上了管,“粥粥?”
周晝看着這小瓶子滿臉苦澀,“你就沒藥片嗎?”
“呃,這個好,味道也行,甜的,好喝的。”江迎風攬着人哄道,吸管遞到了她嘴前。
“我恨你。”周晝小聲哀怨控訴道,含住了管子一口吸了。
江迎風忙擰開了瓶水遞她嘴前喂她,看着她舒了口氣,又阖了眼一副困倦樣,攬住了她,輕拍她胳膊,從背包裡拿出了餅幹沉默啃着。
過了不知多久,外面有人大喊直升飛機來了,江迎風掀起了雨衣看着一衆人站了起來大聲呼救,扭頭看着身旁困倦睜了眼的人笑了笑,“粥粥,沒事了。”
周晝抿了抿唇,“我恨你。”含糊的嘀咕着,往她懷裡鑽了鑽。
江迎風無奈拍了拍她背,摟着她,讓她睡的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