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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我逼着擡頭,露出一張孤豔的臉來,嫣紅又濕潤的軟唇之中,露出一點潔白的貝齒,眼尾在暖色紅燭的照耀下多了幾分媚意。
因為我此刻是俯視他,所以我可以看見他修長的、曲線漂亮的脖頸,和若隐若現的鎖骨,仿佛有一種緻命的誘惑,他的一舉動總是讓我覺得帶着一股驚豔的豔情。
我記得他在酒宴之上喝了不少,此時酒意上頭,他的臉頰也透露出一點漂亮驚人的粉色。
“江知鶴。”我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他,此時此刻這麼叫,表明我确實已經生氣了。
江知鶴擡眸,又不直視天顔,頗有些服軟的意味,隻聽他柔聲道歉:“陛下息怒。”
可我現在不想息怒,我恨不得把他揪起來問問他那顆該死的腦袋瓜裡面成天都在想一些什麼破東西!
于是我怒道:“你既然知道朕會生氣,又為何要故意惹朕生氣?”
他聞言更裝無辜:“臣,不敢!”
于是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着實令人咬牙,仗着聖恩,居然來氣我這個當朝君主、他的頂頭上司?!
他怎麼敢的!
“你有什麼不敢的?江知鶴,不必再試探,你想要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朕便是。”
我低頭,另一隻手輕輕撫摸過他那張三分妖豔的臉。他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猶如半扇垂簾,讓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他不曾看我,也不曾發問。
我覺得他在躲我。
可能人永遠都是矛盾的生物吧,是他故意使計讓我怒上心頭,卻也是他硬生生僵在此處不敢繼續。
我皺眉,半跪下去,擡頭側身貼過去看他眼中的神色。那雙深邃的眼眸,烏黑水潤。但卻硬是被我看出了幾分躊躇和不安。
一時無言。
在這一瞬間,我其實想了很多。
好吧,可能我也喝多了,我想到的第一個事情是,這個時間、這個角度、這個氛圍,我們兩個貼的如此之近,實在是一個很适合接吻的姿勢。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我不得不承認,他對我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緻命的吸引力,所以在我十四歲那年才會一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鶴立雞群,之後再也沒忘記過他。
我确确實實傾心于他。
可是他呢?
于是我開始思考他的行為、語氣、表情、神态。
毫無疑問,在我打入中京,第一次在金銮殿之上見到他的時候,他對我充滿了防備和敵意,就好像炸毛的小貓警惕地抗拒着陌生人。
後來我照顧他,給他權,給他官,說實話,那個時候,我覺得他未必有多開心——但他至少會更安心一點,畢竟我向他展示了一個帝王對他的信任。
後來我嘗試一點一點的卸下他的心防,其實我已經越界,因為我早已對他心動。
我如果想要作為一個帝王去掌控他、掌控這把鋒利無比的刀,我用不着去消解他的不信任,我隻需要去敲打他,在他的心中建立起對我的認可,對我的臣服,以及埋在心裡的恐懼。
可我沒有那麼做。
因為我希望他能夠同樣的愛上我。
整理了一下思路,我開口:“朕,少年時見你,便覺得喜愛,隻是當時畢竟懵懂,未曾言明便奔赴邊疆,後一十一年,殺入中京又見你,方知從未忘卻。”
我蹲下來,與他平視,老實地說:“世間美人,無一可及江卿。”
聞言,他笑了。
我知道,我給了他一個……他滿意的答案。
江知鶴這個人平日裡素來都冷冷淡淡的,就算笑也不帶幾分真心,總感覺浮于表面。可是他又真的太懂得怎麼勾起一個男人最本能的沖動了。
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狐狸眼,眼尾上鈎含情脈脈,唇型也很漂亮,笑的時候薄薄的唇貼在一起,臉頰上會有一個若隐若現的小酒窩。
他真的想要捕獲誰的時候,應該沒有人能逃走吧。
——當然,包括我在内。
我一點一點貼近他,吻上他的眼眸。
盡管我已經努力地讓我的腦子保持清醒,但我還是忍不住想抱他想摸他,想要吻遍他,想要把他緊緊的壓在我的懷裡。
我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他不僅人也漂亮的不像話,身上也有一股好聞的香味。
江知鶴被我壓在地上掠奪,壓得喘不過氣來,面上紅暈,眼神搖曳,隻敢細細的抖着,也不敢伸手推我,隻是衣襟散亂。
就這樣,他馴服地被我壓着。
屋子裡燒了地龍,其實不是特别冷,但是畢竟是寒冬臘月,地面還是冰涼冰涼的,我怕他這樣子躺下去,身子又受不了。
“摟着。”我讓他摟住我的脖子,他就被我抱了起來。
他隻是解開了腰帶,外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兩臂之間,本人也毫不在意,隻是回頭看了一下方向,就又開始朝我調笑:
“陛下,臣豈敢躺龍床呢?”
我無語地怼他:“龍袍你不也穿過?”
“……”他被我噎了,鮮少地沉默了一下。
說起來,那會江知鶴也不是真的穿了龍袍,隻是冬日裡實在是太冷了,我進屋裡去瞧他的時候,他本來或許應該在批閱公務,可能是太累了,便支着手腕在桌上睡着了。
他那一截腕骨細的很,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