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鶴被我一兇,倒是也沒掙紮,就這樣被我拉起來了。
我看着江知鶴這樣子,就一個頭兩個大。
江知鶴真就隻是看着溫馴而已,實際上倔得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現在也二丈摸不着頭腦。
江知鶴難道是這麼意氣用事的人嗎?
如何利益最大化,此刻不是明晃晃的擺在他眼前嗎,他向我效忠、言明來龍去脈便可了。
還是說,因為潤竹……?
就因為潤竹,江知鶴在鬧脾氣?
怎麼可能。
江知鶴怎麼可能做這種幼稚到極點的事情?
先不說我和潤竹本來就沒打算有什麼,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和潤竹有什麼了,現在我和江知鶴之間的糊塗賬已經翻頁了,江知鶴,又有什麼立場來跟我鬧脾氣呢。
更何況我覺得,江知鶴本身就不像是這樣的人。
實在是對江知鶴沒有法子,我覺得分外心累,扶額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江知鶴,你又有什麼不滿的,你要權要勢,朕都給你了,就算、是從前朕對你糊塗了,如今也已經重回正軌了。
江知鶴,你還想要怎麼樣?”
聞言,江知鶴卻撲上來環住我的脖子,整個人都貼到我的身上來了,他埋首在我的肩膀上面,很輕很輕地求我:
“……回到從前。”
他這話說得輕巧,看似無重無質,然而在我心間卻如驚雷,伴随着沉重的回響,我的心髒,在這一刻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猛然擊中,疼痛驟然襲來,尖銳而難以忍受。
窒息席卷而來,我試圖用深呼吸來平複這份突如其來的痛楚,卻發現它如同附骨之蛆,難以擺脫。
原來,有的愛,真的是很痛、很痛的。
我将手心抵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太難了。”
維持理性,真的太難了。
真是回頭草也沒有這種吃法,我好不容易決定放棄我們這段關系,好不容易說服我自己,隻做君臣。
江知鶴為什麼又要來動搖我呢?
江知鶴憑什麼覺得,他又能來左右我的決定呢?
情愛本是最真摯的東西,我的心意卻被江知鶴用作踏腳石,一腳一腳地踐踏低看,利用殆盡他才能善罷甘休嗎。
又是苦肉計,又是這般示弱。
江知鶴總有千萬萬的手段,可,他怎麼能用在我的身上啊?
“江知鶴,”我咬牙怒問,“你的權勢還不夠嗎?還是說,難道你想做皇帝才願意滿足嗎,如此利欲熏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賣自己的身體,鋪就你的通天坦途,你當真以為這招百試不爽嗎?”
我猛地一把推開江知鶴。
卻看見江知鶴驟然慘白下來的臉色。
我突然意識到,我從未對他說過重話,如今湧出口的話,卻幾乎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