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趕緊抓着春柔師姊的手反駁:“他才不老實呢!你不知道,我和雕弓見他的第一天,就險些被他給算計了。”
滿月說到這裡,便把前天同雕弓分析的那一通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了春柔。
“這人有時候精明,有時候憨傻,甚至連武功都忽高忽低,我實在看不透他,看不透他,就不敢信他。”滿月這樣總結。
她說到這裡,腦袋裡又想起什麼來,補充道:“而且我總覺得他長得像我很久以前見過的什麼人,但真要仔細想,又想不起來。”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春柔,春柔也說:“我第一眼看他時也吓了一跳,也覺得他像我見過的什麼人……”
滿月趕緊問:“像誰?”
春柔仔細思考一下,腦子裡确實閃過一個和歸舟有些相像的人,但她覺得這個念頭太過匪夷所思,出現這個念頭肯定是自己神經錯亂了,于是她搖搖頭道:“我應該是想岔了。”
滿月不死心,還想繼續問,春柔岔開話題:“我倒覺得那弟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多壞心思。你想呀,他和墨雲他們在一塊的時候刻意藏拙,和你比賽的時候一身武功一點也沒藏着掖着,可見他對他們不是真心,但對你是真心。”
滿月無所謂笑笑,道:“他要是真心可就吃虧喽,我反正是永遠不會嫁人的。”
春柔也跟着苦笑:“還是你自在,父母不在身邊逼着,想不嫁人,就不嫁人。”
滿月問:“師姊你最近可還好,在外面可還順利?”
春柔歎口氣:“去年和我同一批春擂入仕的姑娘,除了我,全都回去嫁人了。我爹娘也總覺得在外面和男人接觸久了就沒人肯要我,日日吵着要給我說親呢。好在我阿姊還能為我撐腰,弟弟在大武宗學武也需要我來打點照拂,這才有理由和家裡人拖到現在。”
“沒人肯要?”滿月不服氣道,“人人都以為做女官做久了的姑娘沒男人肯要,殊不知,實際上是這些姑娘們想要做一番大事業,根本就沒工夫搭理男人。”
“嫁人就得退出官場,這麼看來,男人真是累贅。”春柔狠狠認同一番,繼而話鋒一轉,問,“那個師弟說的官老師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官老師說說了,他不幹涉春擂,左儀詭計不會得逞。我信官老師。“滿月說到這兒,無奈的往屋頂上一躺,歎氣道:“這件事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春擂單科的規矩被改得有利于左儀一黨。我呀,也就隻好聽官老師的,認真準備全科春擂呗。”
“你肯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想我當年還在官老師門下學武時,侯宗主身處險境的時候不少,好幾次山雨欲來,官老師一句沒事,就真的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這次官老師既然說沒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春柔道。
春柔是滿月的同門師姊,她去年考全科入仕,此番抽空回來,就是擔心這幾日外面的流言蜚語擾了自家小師妹的備考心态,特地回來給滿月加油打氣。她見滿月至少服從安排,專心備考,便松了一口氣,又寬慰道:“其實考全科也沒你想的那麼難。”
滿月哭喪着臉:“拳交兵刃是不難,可是我一點也不想背什麼《武學要義》。”
“你其實不用背。”春柔說,“官老師不肯說,但我偷偷提醒你一下,你想想考全科是怎麼算名次的?”
滿月不笨,她稍微一想,立刻眼睛放光:“全科考試是積分制,取積分前二十者入仕。我隻要保證兵器科和拳法科每局都赢,那麼理論科,我隻需要赢過五人,就能拿到滿分。”
她頓了頓,又喜道:“其實也不需要滿分,近三年的全科第一也沒有拿到過九十五分的積分。也就是說,其實我隻需要在擂台上把比武的人全部打趴下,不考那勞什子理論,也照樣是第一!”
“是這個道理。”春柔說。
“師姊,你可真是我的恩人。”滿月抱住春柔,“你說說我怎麼這樣愚鈍,背了快一個月的書了,愣是一點沒想到這一層。”
春柔笑笑:“你功夫高,所以有底氣不拘小節。我那時候可不一樣,每一個積分要從哪一科得來,從誰那裡得來,怎麼得來,那可是要一點一點仔細計算的。”
滿月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驚奇的沖春柔報了報拳:“我一直以為春擂隻要有胳膊有腿上去比就完了,竟真不知,考試要準備的這樣複雜。”
春柔點了滿月額頭一下,佯裝嫌棄道:“你這種天才呀,有時候真挺讨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