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不答,揮刀就要砍沈曜的腦袋。
然而,就在刀快要落下的那一瞬,這殺手竟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前額處還滲出血來。
不僅是他,沖上馬車的所有殺手幾乎同時癱倒在地,身上均有血迹滲出。
沈曜和擎蒼對視一樣,同時跳下馬車,隻看見原本圍堵在馬車之外的殺手此時竟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然而,整條路上除了自亂陣腳的殺手,再找不出旁人。
“這是怎麼回事?”沈曜問雕弓。
雕弓此時呆坐在地,左手捂住右臂,眼睛直勾勾望向西側一個高坡,根本沒有聽到沈曜的問話。
沈曜和擎蒼也跟着雕弓向那個方向望去。
焦黃的山坡之上,紅衣少女面色冷峻,英氣逼人,隻見她雙拳握緊,長袖一揮,握在雙拳中的兩捧黃沙立刻從她掌中四散飛出,黃沙粒粒分明,每一粒都以極快的速度從高處飛射而下,精準的擊穿山下殺手的身體。
這一捧黃沙撒下,山路上的殺手全部被擊斃中要害,或死或重傷,俱是倒地不起。
和雕弓一樣,沈曜和擎蒼也看呆了。
“這是什麼妖術?”沈曜幹巴巴問。
“回禀太子,這不是妖術,當一個人功力深不可測之時,身邊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都可以被用作武器,随心意而發出,如若内功深厚,使用這些東西同樣可以傷人性命。”雕弓解釋道。
“她功夫有那麼高?”沈曜還是不願意相信。
“如今看來,有。”雕弓道。
他倆正說着,隻聽一陣馬蹄聲從遠方傳來,女孩清脆的聲音也随之愈來愈近:“哥哥,我來找你啦!”
擎蒼早就看見了自己的妹妹小亭,隻是他還有太子爺需要安撫,而小亭跟着滿月還挺安全,于是便沒有第一時間去和小亭相認。
“哥哥,你也忒沒用了!”小亭剛離近些,就吐槽道:“你瞧雕弓哥哥,一張弓使得出神入化,在陣前以一敵百,多麼英勇。你再看看你,七尺男兒,還得靠雕弓哥哥來保護,真是丢人。”
擎蒼趕緊沖小亭使個眼色,示意她先别亂說話,之後退到沈曜身後介紹道:“這位是太子殿下,還不快下馬給太子殿下行禮!”
幹嘛要這麼恭敬?滿月姐姐一路上都沒把這位太子放在眼裡,怎麼到了哥哥這裡,就非得按着自己講這些規矩?小亭心中不快,跳下馬,噘着嘴草草行了個禮:“拜見太子殿下。”
擎蒼在一邊幫腔:“太子爺,這是家妹小亭,今年十三,在大武宗學武。小亭不懂規矩,方才沖撞了您,您可别怪罪。”
沈曜剛剛經曆過生死浩劫,心裡亂七八糟,更顧不上這些虛禮,他擺擺手道:“我們如今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何必在乎這些繁文缛節?以後你們誰也不用對我行禮。”
小亭立刻便站直了身子,還沖擎蒼做了個鬼臉。
衆人見小亭這般孩子氣,俱是一樂,方才那緊張的氣氛終于散去了些。
沈曜又道:“小亭,其實你哥哥挺厲害的,剛才好幾次我們差點就死了,多虧他反應快,又是觸發機關,又是架馬車突圍,又是砍斷缰繩,這才保住我們性命。”
擎蒼道:“太子爺,這些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哪有什麼應不應該?那麼多人叛變,隻有你們擎蒼雕弓二人舍命護我,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沈曜說完,竟雙手合抱,後退半步,分别向雕弓和擎蒼行了一個大禮。
“太子,使不得!”他二人趕緊去扶沈曜。
小亭卻“哼”了一聲,指指不遠處的山坡:“你們别忘了,你們的性命其實都是滿月姐姐救下的。”
三人動作一滞。
“小亭,我還沒問你,你不在大武宗待着,跑到這裡幹什麼?”擎蒼問。
“滿月姐姐說,我留在大武宗會成為你們的掣肘,倒不如大家同在一處,還都安全些。”小亭答。
擎蒼眯眼思考一下,對太子說:“殿下,眼下局勢對您不利,我和小亭都沒什麼武功,依小的看,還是請滿月镖頭同行是上上策。”
沈曜臉色猶疑。
“滿月姐姐說,她不跟你們一道走。”小亭這時候插嘴。
擎蒼趕緊道:“滿月镖頭許是在說氣話,小的去勸勸,興許就好了。”
雕弓捂着胳膊,搶在擎蒼之前,與沈曜說:“我與滿月師妹師出同門,興許能說得上話,不如就先由我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