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王仙姑歎息一聲,“就是她被惡鬼糾纏?”
“嗯,仙姑給評評理,如花似玉的姑娘,總被鬼纏着算個什麼事?可那一位又非等閑的惡鬼,他可能已有上……數百年的道行了。”
尹二伯也估不準,但料想他實力定然是兇悍的,畢竟當初他是能在老宅的祠堂裡,憑空就幻化出一道婚書來的,要知道尹家祠堂,那可是有老爺子親設的法陣在守護着,還有上次,他隔空僅憑一根玉簪就能與怨靈鬥法……
“照此說,你即便是找上我這,也無濟于事。”
“仙姑先别急着推拒,我手上有一物,”尹二伯說着話,從旁邊一個黃布包裡小心地取出一面古銅鏡來,“仙姑給掌掌眼,覺得此物如何?”
尹未央看清了那銅鏡,眼皮直跳,這不是之前葉芸蓉的那面鏡子嗎?原來二伯私拿鏡子,用意在此。
“銅鏡屬陰,又養了怨靈數百載,已成至陰之物,确實稀罕。”
“若能再添上仙姑的天罡封魔咒,又當如何?”
“你小子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精,不過這的确不失為一步高招。”王仙姑又看了一眼尹未央,“隻是還需一物,她可是四柱八字全陰之女?”
“可不嘛,己卯年丁卯月辛酉日乙未時出生,就因為這生辰,丫頭從小到大沒少遭人冷眼。”
“那是世人眼皮子淺,生辰如斯得天獨厚,将來必會有一番福緣。”說完,王仙姑朝尹二伯遞去一個眼神。
尹二伯心領神會,向尹未央招招手,尹未央雖有些怕,但還是乖乖地走到二伯跟前,然後冷不防嘶痛一聲,被扯掉了幾根頭發。
“仙姑,你看這幾根夠嗎?不夠還有。”
“……”二伯,能不薅頭頂上的那一塊嗎?
王仙姑和藹地笑着,點了點頭,“夠了,隻是天罡封魔咒施咒繁瑣,我需得三日的時間來準備,三日後咒成,你再來一趟。”
尹二伯感激不已,再三道謝後,就帶着尹未央離開了。
“會不會太冒險了?”尹未央剛才一直沒敢問,她怕冒犯了仙姑。
“對上千冢山的那位,怎麼都是冒險。”尹二伯頓了頓,“不過,這次我們有銅鏡,還有仙姑願意出手幫忙,想來還是有勝算的。”
“那位仙姑婆婆,她是?”
“仙姑是天元派的,天元派是如今玄門第一大門派,她正是此派王掌門的師叔,此派擅咒法,仙姑的一手天罡封魔咒早已爐火純青。想來,此次就算不能将千冢山的那位一舉誅滅,但若能将他封印到鏡中待個百八十年的,你也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尹二伯對于七年前沒能保護好尹未央,一直耿耿于懷,這些年他也沒停止過尋求破解之法,直到古銅鏡的出現,他覺得這是個機會。
尹未央心裡還是不踏實,“萬一……”
“若真有萬一,”尹二伯壓低了聲音,“你到時候就機靈着點,一看到咒法快要不行了,切莫猶豫,一把沖過去,撲進他懷裡,上演一出後悔了要與他同生共死的戲碼來,再流點眼淚,或許還有活路。記住,隻要能苟活着,氣節什麼的都不重要。”
“……知道了。”
一棠茶舍院内,王仙姑端詳起古銅鏡,面色嚴肅。
一身中山裝的王松紀步入到院中,他一眼就瞧清楚了那面鏡子,心生疑惑,怎麼會?那鏡子怎麼會出現在了師叔的手上?剛才是尹小姐他們來過,莫非……
“你們師兄弟,一個忙虛名,一個事權貴,沒想到,你竟還能有空來看望看望我這把老骨頭。”
“師叔說的是哪裡的話,師侄再不是,心裡也是挂念着師叔的。”王松紀眼波一轉,“銅鏡?哪來的稀罕寶貝?”
“别動,這是尹家那二小子托我的重要之事,馬虎不得。”
“尹家?百年前的玄門尹家?早就沒落了,還理他作甚?”王松紀有些意外,尹小姐還是尹家之後。
“你們啊……”王仙姑臉色沉了下來,“想當年,尹家老太爺那是玄門之首,真正的大宗師,各派各家那時受其指點恩惠者衆多,現在他的後人來找,我自是要竭力相幫的。”
“再說,誅邪除魔,本就是我們玄門中人分内之事。”
“師叔教誨的是,是師侄愚昧了,這兩日師侄剛好無事,不如就留在茶舍裡侍奉師叔,好能多聽聽師叔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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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未央推着小推車,将讀者剛還回來的書,按照索引号,一本一本地重新放回到書架上。
這時,館長朝她走了過來,一臉的熱絡,讓她先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說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遲隊長,點名要借用她一個小時,她現在就可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