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不跟别人提起自己打遊戲的事情,但對方是沈談朋友。
“你什麼段位?我帶你上分?不過得偷偷背着沈談,那家夥不準我跟你說話。”陳生說到這兒突然哽住了,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天花闆,确認沒監控才松了口氣。
他真怕沈談那變态會在家裡裝監控。
路彌輕聲:“……榮譽。”榮譽是目的地的最高段位。
陳生表情頓了頓,在離沙發一米多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有空你帶帶我?”
他剛說完,大門就被推開。
沈談身邊還跟着周風,周風抱着筆記本電腦和一些資料,沈談的視線先落在了陳生身上,陳生立馬往後退了好幾步,恨不得瞬間離沙發十萬八千裡遠。
沈談神色沒變,對他說了句:“辛苦了。”
那模樣看起來跟個紳士沒什麼差别。
不過沈談這人跟紳士差得可太遠了。
陳生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歪着腦袋說不辛苦,應該的。
沈談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徑直朝着沙發那兒走了過去。
路彌還沒反應過來,沈談就已經在他身邊坐下,擡起手掌心貼在他額頭上,“洗過澡了。”
路彌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
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路彌點頭,往後縮了縮脖子。
他不習慣這麼多人在場,但沈談似乎并不在乎在别人面前表現得親密。
不過也是,像他們這樣的人,應該早就見怪不怪。
路彌手指陷入柔軟的沙發,搖了搖頭,“我已經退燒了沈先生。”
“這裡還是沒有叫沈先生的。”沈談似乎開始不滿意這個稱呼,“不過你确實已經退燒了,就是說話聽起來像還沒睡醒。”
路彌鼻子不通,說話帶着鼻音。
他下意識捂住鼻子,沈談輕笑一聲,“一會兒醫生還會來給你檢查,我今天會留在家裡。”
沈談說完朝門口的周風點頭,周風十分利落地把文件和筆記本一并放到茶幾上,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退到了陳生旁邊。
陳生忍不住捅了捅周風胳膊:“剛剛沈談是笑了吧?他怎麼裝成這副德行。”
上次在餐廳他隻以為沈談是想給夢中情人留下好印象,沒想到沈談現在還是這幅模樣。
周風一動不動,“老闆聽力很好。”
“他又不能打死我。”陳生說着就閉嘴了。
周風瞥了他一眼,轉身的時候拎着他胳膊一并拖了出去。
路彌沒注意門口,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客廳隻剩下他跟沈談兩人。
見沈談已經開始看文件,路彌張了張嘴遲疑許久,小心翼翼開口:“你不用留在家裡……”
他知道沈談大概率是因為自己才留在家裡。
“為什麼不用?你是覺得我在家你不自在?”沈談沒擡頭,依然在看着文件。
那堆文件看起來密密麻麻。
路彌連忙搖頭,“沒有不自在,但是王姨會照顧好我。”
“王姨有事回家了,現在家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也沒說我留在家裡是為了照顧你。”
路彌微微一怔,垂下眼低低哦了聲。
沈談把文件放到膝蓋上往後靠着沙發背,慢條斯理:“我活這麼久沒進過廚房,煮的東西吃了大概我們都會進醫院,隻不過怕你睡着了又要找我。”他說着拉住路彌的手,隔着衣服放到自己腹部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路彌昨晚一直放着的那個地方。
路彌耳根騰一下就紅了,看着沈談不知所措,外面天還完全亮着,他不知道沈談要幹什麼。
但沈談并沒有别的舉動,隻是摁着他的手,“剛剛和陳生聊了什麼?”
以陳生那個性格,不可能不和路彌說話。
沈談一說話,路彌就感覺手下那片地方在動,他也不敢把手縮回來,隻低着頭低聲應答:“聊了遊戲。”
“他約你打遊戲了嗎?”沈談的語氣聽起來隻是很正常的聊天,但又很像查崗。
路彌點頭。
沈談側過身上半身往路彌那兒傾,幾乎快和路彌鼻尖抵着鼻尖,“你答應了嗎?”
路彌呼吸頓了一下,搖頭,“還沒有。”
“意思是我回來打斷了你們聊天,你還沒來得及答應?”沈談指腹摩挲着路彌手背。
他多少還是有些不願讓路彌跟陳生接觸,不然也不會故意說這種審訊一樣的話。
但至少陳生是他熟悉的人,否則他也不會讓陳生來送餐。
路彌抿着唇搖頭,“沒有,我沒有時間跟他打遊戲,也不想。”
他不懂沈談這話裡的意思,到底是在責備他,還是在試探他。
“他遊戲應該玩得很菜,你要跟他打遊戲,肯定是你在帶他。”沈談一隻手撫在路彌臉上,“他比我小幾歲,不是什麼壞人,就是說話不經大腦,不然也不會沒法繼承家業,隻能去開餐廳。”
一時間路彌不知道沈談這是在誇陳生還在罵陳生。
路彌低低哦了聲,“你們關系很好。”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他似乎有些太在意陳生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是羨慕。
但他沒資格去管沈談的朋友圈。
“算不上很好,隻是為數不多的朋友。”沈談似乎并不在意,手指摁在路彌因為病氣略顯蒼白的唇上,鼻尖蹭上路彌的鼻尖。
生了病唇太幹澀,路彌伸出舌尖去潤濕唇部,柔軟又濕潤的舌尖觸碰到沈談指尖。
他吓了一跳,又沒立馬縮回去,隻揚起眼皮顫着睫毛觀察沈談神色。
明明看起來很害怕,唇瓣卻微張着,試探着。
沈談手指往裡探,垂眸沉聲:“你好像很讨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