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一掌劈過去,内力便震得櫃台四分五裂。
越知初認得,這就是淩軒門的絕技之一,寫意幻毒掌。
傷了江遇的招數。
可直到莫掌櫃躺在地上,他都沒看清越知初何時出的招,以及他自己肩頭,怎麼被嵌入的一枚金錢镖。
“你——”莫掌櫃吐出一口血,“你究竟……是何人?”
越知初仍舊把玩着手裡的金錠子。
這一次,她一隻手裡握着兩錠。
莫掌櫃的眼睛瞬間瞪直了,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内,避開他的幻毒掌,用金錢镖擊中了他,還順走了原本在櫃台上的那錠金子!
不可能!
夥計在桌台下看得瑟瑟發抖,越知初走過去,将金錠遞給他。
“雖然蓮雲酥我還沒買到,但我今日,一定不會空手而歸。這錢,還是歸你了。”
越知初見他怕得不敢收,眼裡卻又渴望,索性塞進他手裡,又說:“快走吧。以後這蓮雲齋,也不必再來了。”
夥計兩手牢牢握住金錠,邊鞠躬邊說“謝謝女俠”,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
越知初走回莫掌櫃面前,他還躺在原本櫃台後的地上。
而櫃台,已經變成碎裂的木片殘骸,散落一地。
莫掌櫃大口喘着粗氣,面色已經開始發紫。
“忘了告訴你。”越知初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銳利如鷹,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輕飄飄的:“镖上,有毒。”
莫掌櫃瞪大了眼睛,恐懼讓他再無先前的氣勢,他肩頭的傷口始終無法愈合,再一看到手上沾到的鮮血,果然已經色深發黑。
他再次強撐着,試圖用内力封住經脈,眼睛死死盯住越知初,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越知初冷冷地道,“去給你主子傳句話,我是地獄來的惡鬼,替被他害死的冤魂,來索他的命。”
說完,越知初轉身便要出去。
誰知——
莫掌櫃忽然從她背後一躍而起,又使出一記寫意幻毒掌,意圖偷襲。
“蠢貨。”
越知初罵了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
隻留下蓮雲齋内,破敗的店面,和莫掌櫃被釘在頂梁柱上的屍體。
他的兩肩,和額頭正中,各嵌着一枚金錢镖。
那三枚金錢镖幾乎将他穿透,連帶着擊中了他身後的木柱,因此也将他的屍身固定在了木柱上。
莫掌櫃到死,都沒有看清越知初何時出的手。
他的臉上,還保留着最後一擊時,目眦欲裂的表情。
越知初心中有點惋惜,那三枚金錢镖,全都浪費在他身上了。
北街不同于東街,素來蕭條冷清。
除了這間蓮雲齋,每日清晨會吸引大批蓮雲酥的擁趸,其他時候,街巷兩旁的店,幾乎無人問津。
越知初走出去很遠,才靠着她非凡的耳力,隐約聽見蓮雲齋的方向傳出尖叫。
申時已過,她去西街尋了間客棧住下,沿路留了幾個,隻有“金花使者”才能看懂的标記。
可還沒等到江遇的金花使者,先等來了禹州府衙門的官兵。
說是,北街一間糕點鋪子的掌櫃離奇遇害,有人目擊了兇案現場,衙差奉命,攜畫像全城搜捕嫌犯。
越知初覺得好笑,奉命?安恒之都一命嗚呼了,他們奉誰的命?
至于畫像,越知初想了想,在店裡見過她的客人倒是有幾個,但早就溜了,隻怕連她的側臉也沒敢多看。
真正看到她動手的……還能看清她臉的……
隻有那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