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霖的指揮下,二人七拐八拐躲避着那些朝着此處不斷發起進攻的石像,望見玉佩的藏身之處,二人默契地作出反應。
待到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沈霖猛地從湛廿塵懷中跳出,她穩穩地落在地面,一隻手死死攥着湛廿塵的衣袍。
遠處的石塑們已經注意到此處的動靜,他們怒喝一聲,即刻朝着這裡奔來。
霎那間,地動山搖起來,沈霖心神微凜,彎腰正欲将那玉佩撿起,電石火光間,有一的石塊向此處襲來。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順手抄起身邊的物體扔上前。
她本欲影響那石子的投擲方向,隻是沒想到下一秒,一道微小爆破聲傳來。
沈霖攥着玉佩擡眼望去,剛剛的石子已然不見,地上卻多出一灘白色齑粉。
她心下生疑,趁着那些石像離自己還有幾步距離,彎腰順手将那平平無奇的石棍拾起。
湛廿塵的身軀懸浮空中,随着她的動作左右擺動,傷口隐隐傳來痛感,有些難受,他一時沒支撐住,竟從空中跌落下來。
像是落入狼群的羊,見到他,四周的石塑都接二連三地撲了上來。
手中一松的沈霖立刻反應過來,她猛地扭過頭,見情況危急,腦中的警告聲還沒傳出,身體率先作出反應。
她立刻如弦上之箭那般竄了出去,下意識擡起手中的石棍,不等猶豫,手已經朝着最近的那個最近的石腿甩了過去。
隻聽‘啪嗒——’的聲音傳來,當即所有石塑都愣住了,他們目光空洞,齊刷刷地扭過頭,在青光的映襯之下,顯得詭谲麻木。
被打斷腿的那個石塑同樣直勾勾地盯着她,沈霖心中有些發怵,不給它繼續作亂的機會,她猛地擡起手,将手中的東西再次擡起。
隻是這一次,瞄準的是頭部。
她出手又快又狠,且精妙地計算了距離,石柱在被抛向上空後,又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而後,隻聽‘咚咚——’兩下,巨石的身體在她的面前瞬間碎成兩半,如火山爆發般,裂開的碎石自上方嘩啦啦湧落,直至在地面攤平。
沈霖體内靈力早就枯竭了,但她的手下動作未停,摸出一張疾馳符後,她忍着不适調動着最後的靈力,朝着石塑堆裡的湛廿塵奔去。
腳下升起道道殘影,她身如輕鴻,将手中石棍一一擲向那些龐然大物的頭部。
做完這一切,她望着四周不斷下墜的碎石,背起跌倒在地昏迷不醒的湛廿塵就往前方跑。
那裡有着一個小小的坑洞,正是剛剛玉佩的所在之地。
靈力衰竭的苦痛漸漸蔓延至全身,沈霖感覺全身的經脈都在忍受着萬蟻蝕骨之痛,再加上還背着湛廿塵,她的腳步不免有些踉跄。
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她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雙手扶在石台上,她輕輕将手中的玉佩放上去,刹那間,玉佩泛起青光,照亮了旁邊一個玻璃狀的球狀物體。
沈霖擡眼望去,但有了亂碰東西的經驗,她終究縮回了即将放出的手。
下一秒,空中掉落的碎石擊中了球狀物體,那漂亮的東西立刻粉碎了,晶狀碎片狼狽地堆疊在一起,點點熒光從裡面飛出。
似乎是感受到了活人氣息,那些熒光飛的方向很固定,層層疊疊地,皆是朝着沈霖二人的方向飛來。
時間越長,這些熒光的光亮更加濃郁,沈霖無力逃脫,而且沒有覺察到任何攻擊的意思,就任憑着那些光将她包裹在中央。
直至她聞到那股濃郁的槐花香氣,她這才想到什麼般,猛地警惕起來。
可花香醉人,沈霖處在香氣最濃郁的地方,腦袋不免變得暈暈乎乎的。
昏倒的前一刻,她瞥見不遠處青色玉佩上雕刻的花紋,怔住了。
那正是一枝槐花,開的正盛。
餘重樂……
沈霖在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漂亮女子的身影,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喂,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沈霖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帶着熟悉的不耐煩。
似乎是喊了許久,見她沒有回應,聲音的主人也有些煩躁了。
沈霖感受到堅硬冰涼的東西從她手腕處掠過,意識到那是把劍,她立刻跳起來,朝着紫袍少年控訴道:“你有病吧!?”
寒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沈霖吞了吞口水收回視線,顧不上湛廿塵那副詫異的目光,開始環視起四周來。
“這是還在坑底下?”
“怎麼回事,你的傷怎麼全好了?”
确認了周圍的環境,沈霖又将目光放在湛廿塵身上,見他全身上下幹幹淨淨,衣服上連個洞沒有,她有些驚奇地出口。
看出沈霖不像是在裝傻,湛廿塵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了。
迫于對方的眼神威脅,他隻好出口解釋:“身處留影石的幻象中,我們現在是魂體狀态,肉身的傷可破壞不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