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刻意夾着嗓子,怪聲怪氣念了一句:“止→水←鴿↓鴿↑”
他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大笑出聲,伸手拍了拍我的頭,嘴裡還念叨着:“難怪師父跟我說你是個鬼靈精的性子,如今可真讓我見識到了。”
爸爸拿着掃帚走過來,滿頭黑線,嘴角還抽搐着:“咳咳,這丫頭就是被我跟鶴寵壞了,以後要你多費心了。”
名叫止水的少年搖了搖頭,直起身滿含笑意道:“師父不必擔心,有錦葵這麼一個讨人喜歡的徒弟,以後歡笑可是少不了了。”
“徒弟?!”我尖聲叫着,蹬蹬跑到爸爸身旁,不滿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又轉頭對那少年做了個自認為最醜的鬼臉。
爸爸沒有理我,隻輕輕将我的手撥開,對少年說:“如今大戰勝負在即,局勢激烈,我和鶴各自都有出不完的任務,錦葵她一個人,我們不放心……如今你成了上忍,又立了大功,三代已經準許了很長一段假期讓你休整……這孩子,終歸還是要麻煩你多加照看了。”
少年收斂了笑容,目光低垂,輕聲道:“師父何必這樣見外,當年若不是您……”我正豎着耳朵聽着,卻不想他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戰争一定會結束的,想必也用不了多久了……師父您與師母盡管放心,我會照顧好錦葵的。”
戰争……是什麼?我在心裡默默咀嚼着這個陌生詞語的意味,心情不自覺有些低落。
身側爸爸目光悠遠:“這場戰争持續了太久……木葉也好,其他忍村也罷,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葬送其中呢。”說着,他低頭看向我,“這些逝去的人,又有多少是錦葵這樣單純的孩子……有多少是孩子全心依賴的父母,妻子心心念念的丈夫,老人捧在手心的珍寶……”
爸爸眼圈紅了,那少年也低着頭不說話。我聽不懂他們的對話,我隻是覺得不安,仿佛有什麼東西永遠離我而去了一樣……我害怕這樣的感覺,隻好緊緊摟住爸爸的手臂,好像隻要這樣做,那些我恐懼的失去,就不會再出現。
“很久很久的以後,我再次回想起這一天時,才驚覺,原來一切的命運,早在這時,就已經注定了。”——摘自錦葵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