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握住他冰冷的手：“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他怔了怔，遲疑片刻卻并未掙脫，隻說：“我也是S級叛忍。”

“我是A級叛忍，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别嫌棄誰。”我聳聳肩，嬉皮笑臉道。

他看我一眼，不說話，隻拿出幾枚兵糧丸慢條斯理地嚼。

這種被鄙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我憤憤地從他手中搶過一粒兵糧丸，發洩似的将其放在嘴中咬得粉碎。他微不可查地歎口氣，将藏在袖中的小瓶拿出來，放到我手中。“吃這裡面的。”

我也不跟他客氣，倒出好幾粒後仰頭一口氣咽下，結果差點兒給我噎了個半死。

外面雨仍下得很大，好在這出處山洞地勢較高，不會有水漫進來。鼬吃完兵糧丸便靠在一邊閉目養神，我安靜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件事……我一直深信，不是你做的……抑或是，哪怕是你，也絕對不會是你的錯。”

鼬沒反應，但我知道他在聽。于是我繼續說：“你也知道，離開木葉的這兩年，我并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做。表面上荊棘鳥是一個雇傭兵性質的組織，暗地裡卻是一個消息極為靈通的情報機構。”

“我一直在收集木葉與團藏的情報，在當年的事件中，發現了許多違和點。比如當時止水死時為何團藏立即就下令‘根’的全力警戒，比如為何滅族事件中佐助作為唯一的目擊者，還在醫院中昏迷，而木葉卻未經任何調查就直接下達對你的通緝令？”

說着，我的聲音裡不自覺染上憤怒：“甚至……有不确切的消息說，團藏那纏着層層繃帶下的手，其實是從宇智波族人那裡奪來的寫輪眼……”

“那又如何。”鼬忽然出聲。

被驟然打斷的我一下子愣住，下意識将我的推理結果說出：“這些難道不都意味着，很有可能是木葉與團藏的嫁禍？！你是被冤枉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呢？要知道，你說的都不過是些似是而非的細節，并不足以證明你所謂的真相。如果一切不過是巧合，而事實恰好完全與你想的相反呢？”

“沒有那種可能！”我猛然上前抱住他，緊貼的胸膛處心跳如鹿撞。“你能聽到我的心跳嗎？——我的心告訴我，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他伸出手像是想摸摸我的頭，但在空中停留片刻後還是放下了。“……還是那麼孩子氣。”

“不是孩子氣。”我悶悶道：“孩子氣是什麼都不懂就一腔熱血地相信，我不一樣，我是想清了所有可能的結果後，還是堅定不移地相信你。”

他緩緩推開我，别過頭，不再看我。

我感覺到我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怔怔地看了他許久，最終垂下眼，退到另一側的角落裡躺下。連日的奔波以及情緒的起伏已經讓我疲憊不堪，眼皮重重壓下，很快便陷入夢境的泥潭。

醒來時雨已經停了，我借着不算明亮的天光向外望去，鼬正背對着站在洞口處。我走上前去，他頭也不回道：“錦葵，小心大蛇丸。”

“大蛇丸？他怎麼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忽然看向我，原本的黑眸一下子染上血色，勾連的三角風車飛速旋轉，又忽然還原成三顆勾玉，随即血色褪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觊觎寫輪眼的力量。”他簡單解釋道，擡步就走：“我該回‘曉’了，你也快些離開這裡吧。”

我下意識叫住他：“等等！鼬！我……”

他轉身，安靜地看着我。

‘我喜歡你’四個字在舌尖轉了一圈後又被我吞下。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這樣安慰自己，轉而道：“你，你等我，等我徹底找到具有決定性的證據，徹底為你正名！”

他的身影幻化成無數隻烏鴉，嘶啞鳴叫着四散飛去，徒留片片黑羽翩然落地。我上前撿起一根，小心翼翼将上面沾上的泥土擦掉，然後收到袖子裡。

我一定會做到的。等我，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