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旁的火爐噼啪作響,裡面的火光明明滅滅,将陰影拉得更長。
格溫安靜地擡眸看他,用棉簽沾了一點兒碘伏藥水,按在了他額角的傷口上。
“嗷!”他痛地驚呼了一聲,這才清醒了幾分。
這不是幻境而是現實。
他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而對方正用過于貼近的姿勢給他上藥,連呼吸時帶出的熱氣都能感覺到。
他被燙了一下,熱度湧上了耳根,很快又蔓延到了臉頰。
在他逐漸飚快的心跳中,格溫終于開口。
“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但你和默多克先生兩個人去調查金并倉庫的行為很危險。”她看着他,眼神透着明顯的擔憂,“那些H|幫分子在追殺我們,要不是默多克先生及時帶你逃了出來,你們會有生命危險的。”
“什麼?”彼得的表情陡然變得尤為精彩。
他努力保持鎮定,眼珠急切地亂轉起來,卻意外地瞥見自己正穿着羊毛針織衫。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那種。
他頓時反應了過來,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抱歉,你說得對,我是有些魯莽了。”
房間裡的燈光很昏暗,熊熊燃燒的爐火更為明亮,四濺的火星像一簇簇小小的煙花一般,無聲地迸裂四散。
格溫接着火光,處理着彼得臉上的傷口,下手輕之又輕。
在這樣靜谧到幾乎有些暧昧的氣氛中,彼得的身子很不自在地動了幾下,别開了視線。
“怎麼了?”格溫擡起頭問。
彼得恍了下神,近乎嘟哝地回道:“沒……沒什麼……”
他又停頓了一會兒,才敢小聲地詢問:“馬特……默多克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格溫沉默了片刻,帶他走出了房門。
鷹眼克林特正在給馬特處理傷口,他的狀況要比彼得嚴重得多,嘴唇幾乎已經看不見血色,左腹部有一道被利器劃開的傷口,正在不斷朝外冒着血。
“馬特……你……怎麼會這樣?”彼得慌張地蹦出了幾個不成段的音節,聲音忍不住地顫抖。
馬特垂着眼簾,身上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始終緊皺着眉頭,說話的聲音也透着幾分吃力。
“不是你的錯,這是我自己傷得。”他低聲安慰彼得,“為了能夠保持清醒。”
“如果我……如果我能……對不起……”彼得的語氣裡充滿了内疚,他努力在不透露自己蜘蛛俠身份的同時對馬特表達歉意。
如果他能早點兒從神秘客制造出的幻境中掙脫出來,馬特就不會受傷。
克林特發覺馬特明顯對疼痛比一般人更加敏感:“忍着點兒,我們這裡可沒有好藥。”
這種程度的傷肯定要去醫院縫針,可馬特并不願意。克林特隻能用紗布和藥水臨時處理一下,好在他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處理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彼得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連呼吸都放緩了。
看到鷹眼再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精神重新變得恍惚起來,有點兒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完全包紮好之後,幾個人才松了一口氣,交流起金并的事。
凱特驚訝地望着格溫:“所以……你不是警察。”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真警察。”格溫略帶歉意地輕聲說。
彼得深呼吸了好幾下,做了好一番心裡建設,才敢走上前,跟克林特這個複仇者前隊友打招呼:“你好,巴……巴頓先生,我叫彼得……彼得·帕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可惜此刻的克林特已經快抑郁了,他完全沒有深思彼得反常的舉動:“沒錯,我就是那個複仇者的弓箭手,克林特·巴頓。”
“克林特,注意人設。”凱特側頭提醒他,“你應該再冷酷一點兒,不要太過平易近人了,大家可不喜歡這種超級英雄。”
“好吧,無所謂了。”克林特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覺得無窮無盡的麻煩正在向他招手,“所以現在有三個孩子卷進這件事來了。”
“别這樣說,我們可是搭檔。”凱特笑着說,“我現在也是鷹眼了,你連我設計的戰服都穿上了,可不能賴賬。”
格溫點頭附和。
彼得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幾分興奮:“巴頓先生,我們遇上的麻煩算是複仇者級别的威脅嗎?”
“不算是。”克林特回道。
“聽着,你們不能跟我一起行動。”他有點兒生無可戀,“你們可不能仗着自己還是孩子,就這樣随心所欲胡攪蠻纏。這可不是兒戲,我得保證你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