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旭日初升。
羅星五打着哈欠從海螺殼裡鑽出來時,心裡還對剛才驚醒後看到周圍陌生景象的驚慌感到心有餘悸。
睡了一覺,差點忘了現在是世界末日,而他失憶了。
擡眼一看,就看到面朝太陽和大海,背對他站在小島邊緣的男人。
“仰哥早啊!”
張仰被叫第一聲時還有些不在狀态,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羅星五将懷中的兩份洗漱用品掏出來,其中一份放到一旁以便随時取用,然後也走到海邊開始刷牙洗臉。
這一湊近,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怎麼一晚上過去,這男人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道?!
再看他身後的觸手,竟然比昨日萎靡縮水的體積大了遠不止一倍!
“你今早起來又下水了?”話是疑問,但語氣卻是笃定。
張仰眯眼,望着看似平靜的海面,頭也不回地又嗯了一聲。
身上殘留着的海水,泡得傷口泛白外翻,火辣辣的刺痛也在提醒着他不可掉以輕心。
昨晚他确實瘋了些,上岸後冰冷的理智才将将回到了腦子裡。
“吃點東西後收拾下,我們進島。”
昨天海螺精還沒醒過來說自己失憶之前,他仗着章魚變異方向在海中比在陸上快,繞着島嶼周圍遊了一圈。
這座島不大,占地嚴格意義上隻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外圍看去植被占了一大半。
遊遠些看,能看到最頂上還有處高高的山尖平台。潛入水下,能看到底下是一片高山或陸地被海水吞沒了的陸地。
從價值來說,海面上的山尖部分價值有限,一眼能看盡。還是海底下那片沉沒的陸地比較有發掘潛力。
等他再上岸時,被海水泡得泛白的幾道猙獰傷口已經沒了知覺,剛站定就聽到身後海螺殼有了動靜 。
海螺精就出來了……
羅星五雖然戰鬥力幾乎為零,但是防禦幾近無死角,十分全面。
‘螺肉’不能和螺殼脫離太久,羅星五将海螺殼縮小,放到了身上挂着的腰包裡。
“我收拾好了。”
張仰看向島嶼外圍郁郁蔥蔥的林子,神情冷然但語調溫和,“你走在我後面,必要時刻往海跑。”
羅星五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安安分分地跟在男人身後。
深深淺淺的綠随着清淺的海風以一種堪稱溫柔的幅度搖晃着,久違的泥土地讓張仰有些不适應。
剛走那幾步時,高大的身形還有些微不可查的搖晃,十幾米下來,腳踏實地的失調感也漸漸消失。
島嶼不大,其中島嶼最東邊,還是一處山石堆疊而成的懸崖峭壁。
所以兩人很快将小島能過人的地方全部走了一遍。
幸運的是,島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不幸的也是,島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個發現讓張仰心底遺憾,他還以為能夠湊巧碰到那座‘金銀島’。
“快看,這有兩棵嘉寶果樹!”羅星五忽然驚喜地指着前方,冒出一句。
張仰擡眸看去,将不遠處兩棵挂着密密麻麻的紫黑色果實的嘉寶果樹盡收眼底。
他剛要上前去,就感到後腰被一根微涼的手指怼了一下。
?
他撩起眼睑,帶着疑惑側目。
就看到海螺精舉着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兩隻大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帶上這個方便。”
張仰想說自己用不上,就被那對直愣愣的大眼睛堵了回去,遲疑片刻,還是接過,“謝謝。”
羅星五看他接了,眼睛都笑彎了。
這兩棵嘉寶果樹長在小島最中間的一處坡地上,幾支分叉的樹幹被密密麻麻的紫黑色果子覆蓋,同時也會有小小的白色的花或者淡黃色的花長在樹幹上。
兩人上前開始摘果子,羅星五隻摘了一些就收手了,用懷中的衣服兜着沉甸甸的一大包,就準備往回走。
被張仰随手一拎,将人拎了回來。
羅星五一臉懵:“ ?”
張仰淡淡,“都摘了,放到殼裡存着。”
羅星五哦了一聲,聽話地開始摘低處的果實。
至于樹幹高處的嘉寶果實,張仰手長腿長,腕足一擡比樹都高,一伸手就能輕輕松松夠到最高處的果實。
六隻手同時作業,效率十分快速。
等到羅星五摘完樹幹低處的果實,擡起頭就看到仰哥也在同一時間摘完最後一枚。
“仰哥我們還要走嗎?”羅星五沒了記憶,但智商還沒下線。摘果子的這會功夫,他已經對張仰剛才說要全摘的話有所猜測。
如果不是還要繼續出發,摘完這兩棵樹上的果子對羅星五沒所謂,但對張仰完全沒必要,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