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遊進了一家街角便利店。

貨架上的面包飲料零食日用品等東西全部掃進一個大袋子裡，然後再去搜尋那些擺在小貨架上的泡騰片和含片糖類似的小包裝盒子，最後在迅速打包好的幾個大袋子面前掏出海螺精，讓海螺殼變大。

羅星五臉上帶着一升容量那種空礦泉水瓶自制成的氧氣罩，動作像逃荒似的猛地從海螺殼裡沖了出來，上去抗起大包就往回跑。

張仰蹙了下眉，見他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礙于水下不好交流也沒說話，而是拎起幾個包裹直接扔進變大的海螺殼裡。

以實際行動給海螺精示意在裡面待着就好，不用出來。

海螺精一愣，小跑着又鑽進了海螺殼裡。

張仰在路上耗了些時間，清空便利店也花了些時間，腹中氧氣隐有不足，感覺自己還有餘力就沒有進海螺殼裡，而是上浮到海面上呼吸氧氣。

海螺殼内的空氣是有限的，海螺精今天要在裡面待很久，他輕易不打算進去吸氧。

便利店後，下一站就是不遠處的一家服裝店。

剛一踏進店裡，就有股惡臭撲面而來。

張仰下水次數多了後，對這種味道早已視若罔聞，熟門熟路地店内還沒有被海水卷出去的沙灘褲花襯衫收拾到一個大包裡。

隻是這回他是将包裹扛出店裡，才把海螺精喚出來。

海螺殼随着放在海底的一瞬間，猛地膨脹到了之前的幾十倍有餘。

張仰猶豫了下，還是直接将包裹扔進了海螺殼内。

蓄電池不好找，他在海岸邊那些集裝箱裝扮成的餐館裡一個個仔細搜，這些餐飲店在海邊沒法通水電，肯定有蓄電設備。

可惜他翻找了一趟也隻找到了兩個浸泡在海水中的蓄電池和十幾塊太陽能闆。

因為每家店裡都有十幾個野餐式的瓦斯爐和氣罐，氣罐泡水肯定不敢再用，張仰迅速遊離了這裡。

不過他也有意外收獲，這些餐館後廚狹小，用來儲水的塑料桶占了一半，剩下一半則是幾個大冰櫃。

令他沒有空手而歸的是冰櫃裡滿滿當當的預制半成品。

冰櫃門關得很緊，沒有漏水進去，他比量了下這幾個冰櫃的大小和海螺殼内部的面積。

想了想，他暫時沒有動這幾個冰櫃。

上面天氣熱，沒有冰塊這些東西很快就會壞掉，還是水下的密封鎖鮮技術比較保險。

一下午的功夫，張仰來來回回上浮下潛三趟，估摸了下海螺殼内剩下的氧氣量，這才收手遊上了岸。

一上岸接觸到新鮮空氣，羅星五立馬從憋悶狹小的海螺殼鑽出來，大口呼吸。

然後歡快地對張仰說道：“仰哥，衣服褲子我在裡面點了下，這回拿的肯定足夠了！維生素泡騰片也能撐一段時間。

“至于蓄電池，這事咱們急不來，不是還有太陽能闆嗎？”

張仰低頭忙着擦身上的海水，随口嗯了一聲。

“……你聽到我說了什麼嗎？”

“……”張仰擦拭的動作一頓，心中緊了下，緩緩擡起頭來。

果不其然看到了海螺精落寞又委屈的眼神，眼眶不知不覺竟然泛上了紅。

張仰：“……”糟了。

他好像又把人惹急了。

“是不是我太沒用了……”海螺精又陷入了懷疑自己的漩渦中。

張仰頭疼了一瞬，倒不是不喜，隻是苦惱怎麼人又哭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嘛。

還是那句話，荒無人煙毫無希望的大海上，連他素來不喜的哭泣在此時都顯得格外讨喜。

張仰耐性十足地蹲了下，“誰說你沒用？你很有用，沒有你那次風暴下來我們不會保存下來這麼多物資，沒有你我那晚可能躺在海裡被魚吃掉，沒有你這次下水也帶不上來這麼多東西。關鍵時刻你還是最後一道防線，能保護我，這還不厲害嗎？”

“……那這麼多東西不也是給我自己帶的嗎？”羅星五抽抽搭搭地來了一句。

張仰：“……”

不該機靈的時候倒是機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