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手冢果然不負龍崎望,一舉擊敗對面的千石,扭轉了局勢。随後的單打二是不二周助上場。
裕太望了望山吹派上來的人,沒什麼印象,想來是因為山吹的教練希望在單打三就鎖定勝局吧,單打二與單打一應該都不具威脅。
話雖如此,裕太卻目不轉睛地觀起賽來,比之前三場都認真。他看着球場上馳騁的兄長,不禁發自内心地發出長長的歎息,大哥打得真好啊……那種随心所欲調動對手的遊刃有餘與華麗技術,他這輩子都達不到吧?
“不二君他……打球風格意外地老實啊。”
水原的自言自語讓裕太着實驚了一把,老實?認真的嗎?誰管把對手逼得在底線左右奔波叫“老實”?他不由出聲,“前輩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啊,你哥可是比騎馬戰那會兒老實多了。而且,英二那天說的打球風格和遊戲角色相符合就是單純指反擊型,這我也沒想到。”水原揚頭向場上的不二,“我沒打多久網球,但比賽的形勢給我這麼一種感覺——‘不二君在配合對手節奏打比賽’,我以為的相符合是說不二君打網球時善于給對手挖坑,主動制造反擊機會。”
裕太表示納悶與反對,“可是大哥不主動制造機會又怎麼得分?”
“……對面太菜了吧。”水原戳着下巴沉吟半晌,“嘛,反正就是這種感覺,具體緣由也說不上來。”
裕太聽着這解釋感到一陣無力,“隻是感覺……真虧前輩你還說得那樣煞有介事的。”
“那當然,我對比賽形勢、節奏這種還是很敏感的。”水原卻仍然是言之鑿鑿。
直面水原那自大的自信,裕太想出言殺殺他在網球方面的銳氣,張嘴刹那又想起水原擅長的領域,甕聲甕氣道:“是呢,遊戲判定可是很嚴苛呢。”
水原向裕太遞了個眼神,仿佛在說不盡如此,口頭上卻是以沉默的形式承認。
裕太對這種小眼神顯然十分頓感,又或者,場上的人更吸引他,他又投入到比賽中去。
而水原心思則飄遠到好像已經很久遠的一場比賽的片段上去——
“喂,你還打不打算打比賽了?這樣慢悠悠的二傳,等着被對面攔網攔下嗎?!”令人火大的自大前輩揪着自己的衣領大聲呵斥着。
“照這種節奏繼續打會輸。”他是這麼回的,語氣也許失去以往的冷淡,帶了點被壓制的不爽。他不清楚,公開賽的比賽錄像并沒有詳細到這種程度。
“那種事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你憑什麼放棄?!隻要速度夠快,就決不會被對面攔下!”令人惱火的聒噪聲音喋喋不休,不肯放過自己。
助跑距離不夠、跳得不夠高,也沒功夫喘息、體力消磨異常迅速;這邊已經沒多少可用的棋子,快攻的速度對面早已适應了,隻要能碰到就毫無威脅。而除了左翼這個自大前輩,其他人都不足以和對面攔網正面抗衡,總不見得回回二次,那他還當什麼托手,當副攻不就得了?就這情況下,這關鍵的一枚棋子居然還不願意去獲得與攔網一較高下的高度……
“這真是不可理喻!這稀爛的節奏不輸我們,難道輸對面?!”
不過他說出口的不是理性的分析,而是感性的怨怼,理智似乎是被他封鎖于緊閉的唇内,外露的隻有滿腔怒火與随之而生的冷嘲熱諷。他那時說完這話就緊緊抿着唇,視線與那位前輩激烈地交鋒。直到……直到他聽到裁判換人哨音與手勢,直到他看見換人牌上寫着他的号碼……
若不是那天與英二的争吵後他反複看了各種他的比賽錄像,他也沒發覺,在比賽時,尤其是形勢對他不利時,這張嘴會這般惹人厭。說實話他現在也不明白,明明想了那麼多,怎麼就是沒朝别人說,怎麼說出口的就是對他人的惡意。如果單純說這是習慣或者天性使然……那他還真是糟糕啊……
水原垮了挎肩,難得的如花的日曜日啊,怎麼竟想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