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微妙的‘輸了’的感覺，這點我不喜歡，所以不要。”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得到了十分小孩子氣的回答，不二失笑，輸在哪裡了？明明面前這人有些不該坦誠的時候坦誠得一塌糊塗，在這種奇怪地方别扭得和個小孩子似的。他無語半晌才給出回應，“水原君還真是……意外得不服輸呢，明明比賽的勝敗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水原聳聳肩，輕描淡寫道：“網球我現在還不擅長是一方面因素，一開始總是輸多赢少的，也沒辦法。”

一方面？不二注意到水原用詞，隻是看水原沒有說下去的意向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他瞧見水原一聲不吭地往便利店拐，不由邊和他一道進了便利店，邊調侃着，“水原君今天也要抽賞嗎？”

“不，請客。”水原說着從貨架上取了幾支黑巧堅果能量棒，瞥向不二，“離你家還有點距離，先墊着肚子吧，今天兩場是把你體力耗空了吧。”

不二訝然地瞪圓了眼。他垂眸盯着水原手上的能量棒，臉上笑容淡去少許，不言不語地盯着水原又挑了兩瓶飲料，準備拿去結賬。他幽幽道：“……水原君什麼時候發覺的？”

“英二發郵件告訴我今天你的兩場都蠻累的，然後就看了下，你腳步比平常要飄一些。”水原結完帳把蘋果汁和兩支能量棒分給不二。

不二愣愣接過水原遞來的吃食，相較于他千轉百回的心想，水原的這一系列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簡直就是疾風迅雷。半刻，他才無可奈何似地歎息，“上次也好，這次也罷，水原君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上次？水原腦子一轉便知不二說的是排位賽那次，他若無其事道：“呀，為了在三球内破解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啊。雖然出界了，但也如願以償看到不二君驚訝的樣子，不虧。”

不二也被水原帶到校内排位賽上，回憶着那最後一局。起先因為水原的挑釁，他直接回以自己的絕技，沒曾想對面看了竟生出想要破解的意圖。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做到了，真的回應了連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的那一丁點兒期待！

他用吸管戳破飲料盒的鋁箔紙，吸吮一口，酸甜口的果汁沖去了他微妙的、被冒犯到的不悅。不二看向水原的目光不自覺地露出幾分幽怨，在心中補充上後半句，而且總是莫名招惹到他後再給顆糖。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現在他能體會手冢被自己調侃的心情了。

水原對不二此刻的心思一無所知，倒不如說根本沒往那方面想。他不知所以地瞧了瞧不二，言下之意是在詢問不二怎麼了。

“不，沒什麼。”不二又歎了口氣，暗自腹诽着這人敏銳的時候和遲鈍的時候真該換換。

打便利店後水原與不二一路上沒再聊過其他閑話，不過兩人間氣氛倒是與“尴尬”、“冷場”等詞相去甚遠。不如說其中一人我行我素慣了，不會在意這種事且本身話也不多，耳機裡音樂一放宛如進入無人之境；另一人則是抱着“反正被看穿了，那不如心安理得休息。”的摸魚思想也就安樂地沒再起什麼話頭，優哉遊哉地拿着蘋果汁有一口沒一口地綴飲着，又不時側目于街邊景緻。單觀這兩人就覺突出一個休閑放松與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