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自己不上場也可以做場外指導麼,水原心情是一掃之前被登月碰瓷的陰郁。
他接過河村遞來的寶礦力,轉頭便如此吩咐菊丸,“這五球中的第一球我會給你,你現在給我好好休息。然後的球,隻有我叫你名字的時候才去扣。總之進攻時你給我節能點打。防守的時候和剛剛一樣,接球盡力去接,攔網的工作交給我和米村。”
在得到菊丸的“Yes,sir!”後,水原看向米村,“米村,你攔網的時候手再伸直點,我都叫了一局了,下面五球别讓我再重複了。你接下來就是接替英二剛剛的任務,無論什麼情況,都要做出扣球的樣子。米村?你聽到沒有?”他斂起眉來,盯着神遊天外的米村。
領完任務的菊丸倚着球柱歇息,向大石抱怨着明明是休息日但感覺比部活還累。大石笑着安撫了幾下菊丸,說是這也是水原信賴他的表現啊。然後菊丸就滿血複活了,嗯,挺好哄的。
複活後的菊丸瞧着米村和水原間的動靜,蓦然發現了什麼,“說起來,水原連前輩都不叫了诶。”
聽見菊丸的話,一旁的乾左手捧着筆記本,右手食指在紙上搜尋着什麼,片刻,他答道:“在剛剛的比試中,水原一共喊了米村前輩17次‘米村’、3次‘喂’。”他合上筆記本,補上一刀,“是連敬語都省了。”他又略帶調侃意味地看向默默呆在水原一邊聽着水原“倒反天罡”的海堂,“和海堂真的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噗—”桃城一聽沒忍住笑出聲來,又急忙捂住嘴巴,瞧瞧米村、看看水原,見兩人都沒反應才放下心來。
不二是大膽的,“簡直就像是頤指氣使的暴君啊,是吧,手冢。”都敢挖坑給某青學支柱。
“啊,因為排球是水原的強項吧。”手冢這一說不僅坐實了水原的頤指氣使,還給他戴上了“兩面派”的嫌疑。雖然也是事實,不過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天然呢,未來的部長大人。
不二敢問,手冢敢答,不愧是已經揚名關東的青學雙壁!
水原閑閑瞥了眼不二手冢的方向,又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米村身上,“米村,你剛剛在晃什麼神?”他可不想一會兒比試的時候出現這個情況。
“水原你……”米村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反常态,令水原眉頭緊蹙,“是不是就是因為排球,所以才抗拒當網球部的正選的?”
水原在腦中小心謹慎地打出了一個問号,不是,這話題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他餘光瞥見海堂也是翹首以盼的樣子,于是他心裡又彈出一個問号來。
見水原沒什麼反應,隻是一臉狐疑地盯着自己,米村不禁撓了撓臉頰,又清了清嗓子,“這種事…其實你說出來也沒關系的,人各有志嘛,理解理解,我們…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水原心中疑惑更甚,問号幾乎爬到了他臉上。他沉默不語起來,視線在米村與海堂間兜兜轉轉。惹得旁邊的河村都跟着提心吊膽起來。
很奇怪,他有點搞不懂,米村的性格直來直去,這種扭扭捏捏的态度可真是讓他莫名奇妙、莫名不爽。而且他說的話也很奇怪,這話的意思,放在平常,這人不該爽朗地拍着自己的背然後嚷着“排球想打就打呗,我們不在意的。”嗎?海堂也是,在這時候為什麼這麼殷切地看着他?
“……這不是什麼說了就能明白的事情。”水原垂下眼簾,“況且我也……”懶得說。
“能明白!”米村斬釘截鐵。
水原注視着米村,慢慢地,他揚起一個純粹的笑容——還是這樣子的米村舒心。那麼,為了維持這份舒心,他該做什麼呢?這不用多想,他也明白。
米村、海堂與河村一見着水原如此,心都踏實下來。不過正當他們松口氣的時候,水原的笑容就帶上頑劣的意思——“米村你剛剛那副樣子好雞婆哦,真該讓不二拍下來給你看看。而且,你想太多了。我無論高中要不要繼續打排球,這正選我都不想當。”
氣氛突變,水原你是什麼禁止感動怪嗎?
“水原,你這混蛋!”米村揪着水原的領子作勢就要給他一個耳巴子,但被河村與海堂一起攔下來。
這會兒青學其他看了半天熱鬧的人是一擁而上了——
“前輩,水原前輩嘴巴毒你也知道的!”
“暴力禁止啊、暴力禁止啊,米村前輩!”
“是啊是啊,水原一會兒還要指揮我們nya,可不能受傷啊!”
“水原,要不你給米村前輩道個歉?剛剛那個說法有點過了。”
“取得了不錯的數據,嘿嘿~”
“真可惜現在的場面沒拍下來呢~”
……
一網之隔的黑尾等人皆是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發生什麼事了?
在後來的故事裡,水原與青學網球部的這段矛盾不知何故被水原的媽媽,水原葵聽去。她聽完這一系列故事,攪動着剛剛加完奶的紅茶,展顔笑開,給出了這樣的點評:“這樣子就好。就算不明原因,就算跌撞着步子,也努力朝彼此心中的那個‘正解’奔去,這樣就足夠了。因為自說自話而豎立的名為‘任性’的隔閡,就是因為這樣的努力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