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報還一報,登記前有多嘚瑟的水原在網球場上幾乎可以說被一顆黃色的小毛球攆來攆去。沖鋒衣早就被他丢到場邊的闆凳上,盡管這改變不了他被不二拿球耍的局面,但可以舒服點,體感上。在不二的一次網前扣殺後,救球不及撲倒在地的水原索性松開球拍,一個翻身仰面躺在球場上不起身。
不二見狀便知水原不想再打。是以他沒有從兜裡掏出之前撿起的另一顆網球,而是站定在原地調整起呼吸。作為之前的回敬,他可是充分滿足了水原的要求,所以,姑且他是有點動了真格——用飛燕還巢用了個盡興。雖然水原被打了個毫無還手之力,但他想嘗試的事……挺有趣的。
過了片刻,他平複氣息後瞧見水原還躺在地上,暗暗嗔怪其就這麼躺着也不怕頭暈感冒。他走到場邊兩人放包與水壺的地方,又從他的包裡取出兩份毛巾。
“把球給我。”
不二回頭,水原還是仰躺在地,不過頭正豎向他這裡。他當然知道水原說的是排球,但他還是從褲兜裡掏出網球,向水原晃晃。不出所料得到了水原的反對——“誰跟你說是這個球啦,我又不是小狗,朝我丢這個球也不會出現你期待的場景的。”
而他想要的場景已經出現了,不二邊将手裡的一條毛巾塞進包裡邊得意又無聲地笑起來。半晌,他把球丢給水原後就把水原包裡的毛巾給拿出來。“的确,反而會被丢回去。”他想起水原和英二偶爾會因為互丢網球而被抓現行的手冢罰跑圈。
不二擦完汗就順手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旋即他将水原的毛巾往臂彎一挂,雙手拿起兩人的水壺,轉身面朝水原。這時,水原已經把他帶來的那枚排球玩得上下翻飛起來,平躺在地上。他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水原,不由小聲吐槽:“在網球場玩排球……但這樣子也太旁若無人了吧?”他吐出沉甸甸的歎息,頂着工作人員與零星的其他遊客驚異的視線一步步朝球場另一端的水原走去——他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矚目,卻也不能放着水原不管。
途中,他的目光被球分去了一半——黃白藍三色的球忽高忽地一颠一颠,這倒是讓他減輕了不少尴尬之情。半空的球幾乎沒有旋轉,下落速度不快,所以他能将球上的花紋看得一清二楚,不似網球。
他慢慢接近躺在地上的水原。球被水原的雙手高高托起。他在距離水原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當看見下落的球被那雙手穩穩接住的瞬間,他便俯下身,将手中的一瓶水放置到地上。擡起頭時,他發現蓋在雙手與球的陰影下的眼正轉向他這邊。看樣子在他放水壺的一小會兒水原沒有任何動作,不二想着直起身來,“先休息一會兒吧。”
水原維持着舉球的模樣片刻,那模樣像是在兩個選項間搖擺,而後他便起身把球放到盤起來的腿中間。他接過不二遞過來的毛巾,擦着臉,含糊的道謝透過毛巾悶悶傳達給不二。
“剛剛你在看什麼?”見水原無意起身,不二就面對面與他席地而坐,學着水原方才的模樣仰着頭看向天花闆。也許方才水原是在考慮要不要休息,但以他的視角看來,也有盯着天花闆的某樣東西看的可能性。
水原松開吮吸水壺吸管的嘴,“在想這個天花闆比學校體育館的低。”
“是嗎?”不二盯着天花闆好一陣,而後一手揉着發酸的脖頸,擺手投降,“看不出來。”
“大概低上……”水原環顧四周,握着水壺的手指向分割球場的網帶,“低上一個網帶的高度吧,感覺。”他仿佛中意水壺裡的水的晃蕩聲,又搖了幾下水壺,“然後你不繼續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