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鬧鈴響起的第一時間被水原關掉。換下睡衣前,他啟動睡眠模式的電腦,将昨晚選的素材圖片與視頻拷到自己的手機裡。穿上制服的他瞄了眼手機,還沒傳輸完,他索性坐到電腦前,打開電子漫畫來打發剩下的幾分鐘。手機彈出接收完畢的提示,他關掉頁面,将電腦關機,拎上球包,把手機揣自己兜裡,出了房門。
在他開始剪視頻後,上述場景已漸成慣例。坐最後一排的他在上課無聊時漸漸發展處低頭琢磨今晚自己坐在電腦前該怎麼剪輯的習慣。就是周末的今天,他還是會存着“部活時找個沒什麼人的地方邊鍛煉邊想”的心思把素材拷到手機裡。
有時,在早餐時他會像現在這樣,右手拿着餐具,左手捧着手機,刷推和論壇,試圖補上他昨晚錯過的一些圈子内的“老”瓜和“舊”聞。
一開始,這個舉動都遭到兩位家長的批評,但他還是會趁兩位家長背身的時候偷偷地把手機偷偷掏出,悄咪咪地低頭在桌子底下看,一有風吹草動便把手機塞回去。這小心翼翼的模樣,比上課時偷看手機還謹慎。可惜,餐桌上的他無疑是坐在教室裡的VIP中P的位子上,一舉一動皆逃不過兩位“嚴師”的法眼。
針對屢教不改的學生,兩位老師也是各出對策。一位幹脆和學生約法三章——可以在吃飯時看手機,但得在他看不見的時候,且必須把手機放在台子上。另一位仗着自己和學生有一樣的興趣愛好,另辟蹊徑——抛磚引玉,拿學生關心的實時話題為餌,一手勾起一桌餐食的氛圍。
踏出家門的水原深吸一口氣,感受清晨新鮮的空氣。他暗暗握拳,下周的這個時候就是地區預選賽了,再怎麼說必須得在預選前做出來!隻是還沒邁出家門兩步,水原就收到來自群友的聯機邀請,思忖一番,他決定在視頻裡加入祝賀突破預選賽的賀詞。
多麼廉價的決心,頃刻就化作塵埃随風而去。興許,這就是撇開新手buff,工期一延再延的真相。
今天出門有點磨蹭,是以水原改騎車去學校。周日是他們自主練習的時候,這時他可以難得光明正大地拿着顆排球在部裡“鬼混”,他絕不會錯過。當然,鬼混的範圍僅限于知道他那些事的幾個人面前,向不知情的人解釋實在是太麻煩了,偶有被目擊,他就會用言簡意赅的“觸類旁通。”打哈哈過去。
蹬着自行車,水原以閑适的節奏蕩向學校。他的思緒不禁渙散開:乾也真是的,一聲不響地就去當什麼助教,這下是真沒什麼人能陪練了。是不是該老實接受信介的建議去野球場混混?野球場是水平參差不齊了一點,水平高的、值得學習的肯定有。但是打得爛的就更像是一根混在魚肉裡的刺,如鲠在喉,咽不下去!
突的,在水原的視野裡出現一個背着球包的熟悉身影。他不禁猛踩兩下踏闆,追上後就用左腳扼住後輪刹車,“不二,早上好。”說着他下車。
“早上好,水原。”不二見水原是騎車上學的便問,“今天起晚了?”他又靠向街邊,好讓推着車的水原處于更安全的位置。
水原搖頭,“出門晚了。”
但卻能追上準時出發的自己,不二暗想,應該沒有晚多久,走快一點就……想到這裡,他多少有些明白水原為何要騎車了。趕路疾走和騎車晃悠,水原當然是選擇後者。
兩人斷續地攀談着。時而他們會分享自己私生活遇到的趣事與怪事,時而會談到現在老師教授的課題,時而話題不知為何會跳脫地拐去冷知識科普與對怪談的遐想。
輕松愉快的氛圍昭示普通的一天已經有了美好的開始。直到抱着排球從部室後面的樹蔭處出來的水原看見球場裡有一位很明顯制服色不一樣的小卷毛為止,這個周日都顯出風平浪靜的美好。
怎麼從神奈川迷路到東京的?這是水原第一個想法。而他的第二個想法就是在遊戲上好好“疼愛”一同切原這個“小可愛”。他渾水摸魚把球放回包裡的計劃就被切原他鄉遇故知的驚喜大叫給破壞掉。
聽見那聲驚叫時,水原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聽到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頂着滿場人的注目禮,走入球場。與手冢互相打了個眼色後,他就從手冢身邊領過這顆燙手山芋。
嗯,贊美無口人!為我們間的默契幹杯!水原把切原領到他剛剛出來的偏僻樹蔭時便聽手冢一聲大喝,令騷動的球場恢複如常,他心中無不慶幸。
水原聽見切原說自己是來偵查的,不由露出質疑的神色。是說這個打遊戲打急眼就會不由分說自爆的單細胞來偵查敵情?他前輩有這個腦子,他可沒有!于是,在水原“再探再報”下,切原潰不成軍,一下子就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