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二子,你說那家夥因為練接球才搞了這一身的傷,還有那麼大一塊創口貼?”菊丸大聲嚷起來,引來不少在教室的同學側目。他說今天天氣這麼熱,水原還穿着那身被他嫌棄“土藍土藍”的制服外套!
他又探頭賊頭賊腦地張望和他們隔着四列桌椅的水原。夏季的短袖襯衫校服讓他左臂上那塊“狗皮膏藥”無比顯眼,再加上其他細碎的劃痕,他已經聽到第三對經過他們這裡的同學小聲議論揣測水原君昨天放學後怎麼了。不過被他這麼一鬧,估計這樣的聲音就會消減不少。
水原現下右手托着腮,左手在沉迷轉筆。他剛剛鬧出的動靜竟不能将他引過來。在這個課間,他看見好幾次水原俯下身去撿掉在地上的筆。他想,約莫水原是和左手轉筆杠上了,非得轉起來不可。
不二點了點頭,也跟着菊丸往水原的方向看去。唉,看這人甯可自得其樂地和一支筆過不去,也不願和來關心他的同學們聊會兒天。這幅冷淡的樣子很難将其和昨天傍晚如吃了炸藥的人對上。
他思及昨天讓他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局面,再想想最後那堪稱唐突詭異的平靜收尾。嘶…難不成這兩人就如其名般水火不容嗎?水遇到火,可不就咕嘟咕嘟沸騰起來嗎?火遇到水,可不就被澆滅了滿腔熱意嗎?這般想着,他不由笑起來。
菊丸“咦”了一聲,轉頭又湊到不二自己眼前。隻見他瞪大着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不二不禁偏過腦袋,收回瞧着水原的視線,“英二,怎麼了?”
他瞥見不二看向水原若有所思的眼神,暗暗嘀咕昨天這兩人肯定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是以,他哼哼唧唧地把矛頭對向不二。當他捕捉到不二臉上的笑被他這麼一盯帶上無奈的色彩,他很是滿意地兀自點頭,這有利于接下來的“盤問”。
“你們昨天還幹了什麼?”菊丸大人開門見山,準備直接逼“犯人”就範。
思忖片刻,不二望了眼還在轉筆的水原,眼中流露出促狹之意,道:“昨天水原被我推薦的辣味炸雞辣得噌噌冒火。”
菊丸一聽立時是眉飛色舞,“哇,真的假的?他也中招……咳,不是,那個你拍下來沒?”末了還不忘落井下石一把,這平常為非作歹慣的人馬前失蹄,雖說不罕見,但是有多大快人心呢?他現在隻恨他自己那時不在場。要是他在場,一定拿着杯冰牛奶在他眼前晃蕩!
不二擡起空蕩蕩的雙手,十分遺憾地搖搖頭,“我當時手上沒拿相機。”
那真可惜啊!菊丸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也就那麼一小會兒。他晃晃腦袋,瞅了瞅一人縮在位子上的水原,長籲短歎起來,“不過水原果然不太會和不認識的人一起打球,唉,不愛說話的遊戲宅,唉!”他又是重重一歎。
瞧他那副操心模樣,可話音剛落就飛上臉的嬉笑又沖淡了話裡話外的擔憂。
但菊丸這分明是玩笑的話卻無意間往不二心裡掉去。“不太會”?他親眼目睹水原和一群遠在關西的陌生人一起打過球,這個“不太會”是低估他了。
那水原為什麼是找上自己,而不是去排球館裡練球?不二隐晦的視線再度掃向水原。他當然記得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他當然理解有時候人就是想在安靜的地方呆着。可明明都是練,卻不進行更安全且更有效率的練習?這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