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雲鶴點頭,伸手拿了個籃球然後按照剛才看到的房月侵的投籃姿勢擺正身體,他呼了口氣,然後擡手将手裡的籃球投向前方的籃筐裡。
“哐當——”
梅雲鶴仰臉看向房月侵,他面上沒太多多餘的表情,房月侵卻毫不吝啬的誇贊,“真棒~”
高興的尾巴剛剛翹起,梅雲鶴就聽到對方說道,“小舅舅很有天賦~”他自己心裡喊着對方外甥倒不覺得,但被房月侵叫小舅舅時卻平白感覺到有點……羞恥。
特别是知道這人長得比他高,就連年齡也比他大一點時,就更加羞恥了。
梅雲鶴當做沒聽到,他繼續投籃,雖然十個裡面有三四個偏離軌道,但總體而言他玩的很盡興。
等到手邊最後一顆籃球投完時,他下意識看了一下兩塊面闆,分數一樣,但……
梅雲鶴瞥了眼房月侵手上的籃球,有一點點失落,月侵手上還有一個籃球呢,他肯定輸定了。
房月侵放水的……在他看來很明顯,不過旁邊那人全身心都投入到投籃事業中,根本沒有多餘的眼神分給他。
眼前兩塊面闆上的數字一模一樣,房月侵感受到身上那股幽幽的眼神,他轉頭瞧了眼梅雲鶴緊張的神色,手上沒有用力的将籃球投進曠裡。
這情況自然半道就掉下來了。房月侵沒有在意,他耳邊剛才還響起一道短促的笑聲,像他小舅舅發出來的。
梅雲鶴沒忍住笑了一下,想到自己是“新手”,而月侵是“老手”,再看看一模一樣的面闆,他忍住笑意強壓住撲通撲通的高興,“我們一樣。”
房月侵哪能沒聽出來對方語氣裡的小驕傲,他腦海裡将對方當做小貓揉搓了一把,“嗯,我就說小舅舅你天分很高的,怎麼這麼厲害啊嗯?”他可沒放水,他隻是……按照父母的口谕照應他的小舅舅而已,結果沒想到小舅舅就是天賦異禀嘛。
“月侵也很厲害,”梅雲鶴收下房月侵的誇獎,矜持抿唇後給對方回了一句。
房月侵沒被同齡人這麼文明的誇獎過,他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卧槽牛逼!”,因此心裡倒難得生出些不好意思來。當然面上一點變化也沒有,像他自己說的:皮糙肉厚。
“要再玩一局嗎?”房月侵問梅雲鶴,見對方搖頭後也沒強求,“渴不渴,我們買瓶水。”
梅雲鶴跟在房月侵身邊,“好,”
最終沒能買到水,而是在商場内的奶茶店裡買了杯加冰奶茶。
房月侵看着一旁捧着吸管“噸噸噸”的人,嘴裡叼着自己點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挺涼快。他也不知道剛才又又怎麼鬼迷心竅了,明明梅雲鶴沒什麼表情,但他就是看到對方内裡那眼巴巴的模樣,于是腳下一轉帶着梅雲鶴去了奶茶店。
直到看到梅雲鶴臉上變化的細微表情後,房月侵才最終确定對方想喝的确實是奶茶,而剛才看到别人喝的時候也是真的“眼巴巴”。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房月侵帶着梅雲鶴去了商場四樓。兩人站在自動扶梯上時,他一邊注意着梅雲鶴的神色一邊說,“烤肉、火鍋、家常菜、自助……”
“要吃火鍋?”房月侵沒錯過那閃動的眼神,不過到底還是又問了一邊。
梅雲鶴愣怔住,他擡眼看了一下房月侵,然後點頭,心裡疑惑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己的想法。
“那是因為我有讀心術。”房月侵神神秘秘的湊到梅雲鶴面前。
自動扶梯到了盡頭,房月侵攬着梅雲鶴将發呆的人擁到一邊,“想什麼呢?”他瞧了梅雲鶴一眼,“你想學讀心術?”
梅雲鶴眼睛亮了亮。
“那小舅舅叫我哥哥,我教你,好不好?”房月侵想趁着對方發呆的功夫誘哄對方,畢竟這年頭誰不想當爸……啊呸,誰不想當哥哥呢?
隻是任房月侵怎麼也沒想到,“小舅舅”是解除梅雲鶴愣神的最佳方法。
梅雲鶴哼了聲,“做夢!”舅舅就是舅舅,一輩子都是舅舅,月侵還想騎到他頭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房月侵沒想到對方這麼生氣,嗯……雖然隻是語氣比平時重了幾個調。他求和似的,“别氣别氣,我們點什麼鍋底?鴛鴦鍋行不行?”他瞧着對方不像能吃辣的。
事實上梅雲鶴确實不太能吃辣,但不妨礙他喜歡,“麻辣,牛油。”
房月侵自然同意了,然後他就看到對面的梅雲鶴吃一口火鍋喝兩口奶茶,最後奶茶喝光了又喝飲料。
梅雲鶴頂着辣的通紅的嘴唇,屬于是又菜又愛,但他最後的倔強沒有丢掉——一頓下來既沒有哈氣也沒有露出痛苦面具似的表情。
“你還好嗎?”房月侵将買來的礦泉水打開遞給梅雲鶴,“下次你說吃什麼,其他的我來決定。”
梅雲鶴接過對方遞來的水,他嘴上還有點火辣辣的感覺,這時也沒有反駁對方,隻是默不作聲的喝了幾口水,然後大着舌頭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叭。”
房月侵笑笑,“肯定是你愛吃的,不過不能放那麼多辣椒了,你吃不了太辣的,到時候折騰的胃受不了。”梅雲鶴虛心接受來自他小外甥的教誨。
沒想到教訓來的那麼突然,走着走着,他捂着肚子還試圖遮掩呢,隻是胃部的陣痛實在太劇烈,本來還紅潤的臉龐霎時蒼白起來。
房月侵轉頭時便看到對方流着虛汗的頰邊,他一手扶着梅雲鶴的肩膀,低頭焦急問詢對方,“是胃不舒服嗎?”
梅雲鶴咬着嘴唇點點頭,模樣十分可憐。
“來,我背着你,打車去醫院。”房月侵半蹲下來,見對方沒反應,直接扣着梅雲鶴的腿彎強制将人背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