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一口吞下,囫囵下去甚至沒去品味嘴裡濃郁絲滑的蛋糕,隻手上流連于對方露出的那截纖細的手腕。
腕骨圓潤又突出,他一隻手饒了一圈還有餘地。
太瘦了,還是應該多吃點。
思緒轉瞬間起,連帶着偷偷貼貼的手也收了回來。房月侵表面帶着笑意,實則暗暗咬牙。
全因他好像聽到老闆來了一句神嘀咕:“雖然但也吃的太好了吧。”語氣忿忿。
梅雲鶴歪頭,月侵事事有回應,所以他下一秒便垂眸繼續用餐叉吃起了蛋糕,隻分耳去等對方要怎麼說。
“她說你長得特别好看,我替你謝謝了她。”房月侵臉不紅心不跳地誇人,一些不适合在這個場合說的話則默默咽回肚子裡。
恰逢梅雲鶴把蛋糕塞進嘴裡,他擡着頭,嘴巴微微鼓起,聽到房月侵的話時眼睛略睜大,而後臉頰與耳朵尖尖慢騰騰地升起一片粉,“哦。”
他低下腦袋,餐叉送完蛋糕後被他放到一邊,周圍似乎安靜了兩秒,梅雲鶴默默地摸到一旁的玻璃杯上,拿起甜牛奶閉着眼噸噸噸喝了幾口。
“慢點喝。”房月侵笑了一聲,隻覺得對方害羞的樣子真真是可愛的要命。
可這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要是他以後再說些放浪的,雲鶴是不是全身都會……
他呼吸陡然急促,搭在桌上的手收緊克制了腦海裡隻能馬賽克的畫面。
梅雲鶴點點頭,就着窗外些微撒到室内的陽光,不緊不慢地吃完蛋糕喝掉了牛奶。
吃完後,房月侵收拾了一下桌面,又把裝牛奶的玻璃杯連着托盤一齊送回收銀台。
梅雲鶴跟在他身旁,一會兒低頭一會又瞄了眼老闆。
老闆似被逗笑了,“怎麼這麼可愛啊弟弟?”
梅雲鶴騰地紅了臉,終于将之前想說的話說出來,“謝謝。”他很有禮貌的!
老闆眨眨眼,梅雲鶴跟着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
房月侵……大意了。
他拎上紙袋,攬着對方就要離開,臨走前還非常幼稚的用驕傲的眼神回頭看了眼老闆。
他的。
老闆無奈地搖搖頭,“小氣。”不過嘛,還小,也能理解。
“怎麼走這麼快。”梅雲鶴叭叭了一句,話音落,攬着他的人就慢下了腳步。
“抱歉,忘了你剛才才吃完東西。”房月侵伸手隔着衣服揉了一下梅雲鶴的肚子,“是不是難受了?”
梅雲鶴搖搖頭,他丢開房月侵的手,三兩步走到停車的地方,長腿一垮坐在後座,“走。”
梅雲鶴微微扭頭,光線之下,那張臉白淨剔透,精緻美麗。他眼睫略垂,睫毛又長又密,所以即使眼中并未起水波,房月侵也能看到三分秋水盈盈。
“嗯。”房月侵嗓音暗啞,将手裡裝着面包的紙袋放進車筐裡後,他小心地把車子推出來,然後踢了一下腳撐坐到自行車上,“抓好。”他微微回頭。
梅雲鶴對此的回應是伸手捉了房月侵腰間的衣服,他晃了晃,催促對方。
房月侵很想對方碰他的力度再大點,他想和梅雲鶴貼在一起,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
不過,眼下腰間的衣服雖然被拽的很輕,但他還是彎了彎嘴角,“走喽~”
梅雲鶴抿抿唇,單手變成了雙手,他揪着房月侵的衣服,被風鼓起的衣服被他拽的一會變大一會變小,他晃着腳丫子好不快活。
一路騎行,源安公園是個開放性的公園,裡面有部分商業設施,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眼見的綠色清新的草坪與品種不一的花木。
園内環境很好,梅雲鶴聽着三兩鳥鳴聲,以及眼裡萬綠叢中星星點點的粉色花蕊。
他看似木着張小臉,實則在心裡毫無波瀾的哼着歌: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哪裡呀,春天在哪裡①……
一闆一眼,别提有多正經了。當然,這要忽略他來來回回重複的兩句歌詞。
梅雲鶴拽拽房月侵,“月侵,唱春天在哪裡。”他發号施令。
下午正是天好人放風的時候,房月侵瞥了眼周圍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的人群,有大人有小孩,有少年有老人,各式各樣,各個層級。
他認真想了一下春天在哪裡的歌詞,然後小聲地為他身後的那人唱了起來。
梅雲鶴聽着身前房月侵好聽的嗓音,他愉快而小聲地哼哼兩聲,才停下來的腳丫子又一搖一晃起來。
梅雲鶴高興,房月侵就高興。
到了停車的地方,房月侵先讓人下來,他把車停到車棚後拎着車筐裡的紙袋走到梅雲鶴面前,“走吧。”他伸出手邀請對方。
梅雲鶴低頭看了眼,他歪頭,乖乖把自己的手腕伸出去。
房月侵沒有遲疑地主動去握梅雲鶴的手腕。
“怪怪的。”梅雲鶴小聲說。
“哪裡怪?”房月侵引誘,末了又說:“我們感情好。”他模棱兩可。
梅雲鶴的腳步停了兩秒又邁開步子,他颔首:嗯,他和月侵是舅甥關系,關系好是應該的。
渾然忘了,他身旁的那個家夥,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叫過他舅舅了。
至于以後,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