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完全磨光滑的篾條兒在周檀白皙修長的手指肚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柳條兒擔心疑惑的眼神落到周檀拇指肚上,臉色一變,“檀哥兒你快放下别做了!你這手都劃成這樣了……”
這番話成功讓李桂和幾個嬸子們的視線都移了過來,看到周檀正在流血的指腹,沿着往上看……
那雙手的慘狀,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李桂大驚失色,“你這手怎麼傷成這樣了!快别編了!”
隻見原本白裡透紅,形狀優美的雙手遍布長短不一、深深淺淺的劃痕。
有的已經結痂了,有些顔色是還未愈合的鮮紅,像剛被篾條兒上的毛刺剌到。
周檀神色如常地将雙手揣進新做的衣裳袖子中,避開幾個眼力深的嬸子們的探究視線,笑眯眯地搖頭。
“沒事,昨夜沒舍得用蠟燭,光線暗,劈篾條兒的時候可能沒注意,才劃了些小口子,不礙事。”
衆人不疑有他,紛紛勸到他如今進進出出做豆腐,也能攢些銀錢,有個進項,就别省那些蠟燭了。
如今周檀這小院兒進進出出,來人也不少。她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賺了多少,因為換豆腐似乎也賺不到多少,但起碼有個進項也能養活自己。
周檀‘糾結幾番’,就在幾人輪番勸說下,适時地答應了下來。
見糊弄了過去,他暗中松了口氣。
他當然不會說,這些口子是自己昨日在山上撲兔子撲的。
自那晚兩人商議好合作事宜後,兩人最近就三天兩頭地避開村裡人的視線上山,收獲不小。
昨日上山,剛結束了一次打獵行動,他眼尖地看到一隻漏網之兔就要逃竄出視線内,一時情急,身體就撲了上去。
兩隻手正正好撐在了一大叢拉拉藤上。
“啊——!”
摁上去的那一瞬間,周檀痛得雙眼瞪大,嘴裡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另一邊正在解套兔子扣子的王二聽到動靜,臉色微變,迅速起身沖了過來。
他一臉凝重緊張地跑過來,看到的卻是小哥兒疼得一臉呲牙咧嘴,眼底卻仍染着得意又狡黠。
傷痕累累,還在流血的一隻手像是當初在賽場上第一回站上領獎台上作為勝利者,舉着那枚金光閃閃的獎牌時一般,舉着那隻還在蹬着腿掙紮的兔子。
臉上挂着勝利者般的笑容,肆意又明媚!
王二一怔。
再回神時,周檀已經将兔子用繩子捆好,準備為他的養殖事業再添一員大将。
不對,現在不僅是他自己的養殖事業,而是他和王二兩個人合作的養殖事業了。
自從兩人談好合作,王二這幾日每逢上山,除了一些當場被他弄死沒了聲息的獵物外,剩下來隻要還留着一口氣的,他都會拎過來讓周檀先挑,有沒有他需要的。
周檀對此頗有些意外,收到了頭一隻時還挺不好意思的,第二隻、第三隻……湊成一窩後,周檀有些坐不住了。
他偷摸着從山上繞小路溜到王二那兩間比他還破的屋子,将人拽出來開誠布公地談了日後養殖兔子的‘商業規劃’。
還是老規矩,分成!
這回他七,王二占三成。
王二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事情談得出乎他意料的順利,周檀徹底放飛自我,沉浸在自己繼豆腐大王後,馬上就要成為兔子大王的美夢中不可自拔。
所以才一時激動,釀成了這樣的慘劇。
周檀手傷成這樣,其他人也沒了繼續編篾條兒的心情,唠了一會兒嗑就散了。
等衆人都散去,周檀才放下手裡背了一口黑鍋的篾條,起身去準備吃個現代化的午飯。
不過他剛走到屋後頭想抱些柴火,就看到站在柴堆旁的男人。
周檀驚訝,“今日怎麼白天就來了?在這兒等了多久?”
話一出,周檀察覺出話裡似乎有些歧義。
雖然話說的沒錯,但怎麼聽着有種兩人偷情,特意等着人都走了才來私會的感覺。
“……”
兩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