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帶上那幾本筆記本回到車上,她先是看了最前面的幾篇,從那個時候的文風來看,他還是很開朗的。
直到高一下學期,字裡行間都透露着憂郁,甚至還出現了想要結束生命等字眼。
原因大部分是來自同學之間的流言蜚語,以及自我懷疑。
這個世上殺人的除了武器,毒藥,拳頭,還有語言和環境。
許諾翻到後面幾頁,那是高二下學期,有一段時間他好像又開朗了許多,似乎是因為某個人,但裡面并沒有說明究竟是誰。
看來這個人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可是這起案件和五年前的懸案又有什麼關聯呢?
“顧菁言,”許諾看向副駕駛那個正對着窗外發呆的人,她想問,“你知道日記上的人是誰對嗎?”
顧菁言把手指豎在自己的唇上,她表示自己不能說話。許諾很配合的把手伸過去,握着顧菁言的手。
許諾突然的靠近,顧菁言的心停跳了一秒,她擡眼,二人目光交彙,手背上是許諾手心傳來的溫度,這一刻她好像忘了呼吸。
許諾沒有顧及到顧菁言這些微妙的情緒,她把那人的手拿開,在那人唇邊做了一個把拉鍊拉開的動作。
顧菁言把許諾的手甩開,傲嬌道:“我當然知道,但是天機不可洩露,除非你答應……”
“算了,我們靠自己也能查到兇手。隻要你不像上次一樣搗亂。”許諾系上安全帶,打火,一腳油門便離開此處。
由于慣性,顧菁言向前傾了一下,她忙拉上安全帶系好。
她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找到兇手的那。”
喜歡籃球,在青大,和景昊羽在同一個高中,篩查起來應該不難。
還沒到青川大學,陳濂就打電話過來,他和楊星辰調查到,景昊羽在高中時被傳喜歡一個學長,那個學長是一中校草級别的人物,籃球打得好,吸引了一衆小迷妹,景昊羽還經常去看他打籃球。
當時此事轟動一時,景昊羽和那個學長還都被叫到了家長談話,隻是當時景昊羽母親在外地出差,才沒到學校。
那個學長叫成川,也在青川大學,看來他就是景昊羽報考青川大學的原因,可是景昊羽到了大學之後,一次也沒和他見面。連手機裡的聊天記錄都沒有過,或者他隻想永遠做個仰望者。
許諾和顧菁言找了成川,他是體育系的,通過了解,成川是本地人,他媽媽就在青川市大學裡開了一家小型超市,她們就是在這家超市找到了他。
許諾問:“你是成川?”
成川:“是,你們找我有事嗎?”
他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想要将一米七且瘦小的景昊羽搬運到美術室不難,而且他是青大的人,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符合兇手的側寫,不過他的殺人目的是什麼呢?
難道是景昊羽的愛慕帶來的困擾嗎?
“有事。”顧菁言抱着手側着身體,正眼也不瞧成川。
許諾愣了顧菁言一眼之後,顧菁言就走遠了。
許諾先亮出證件:“警察。”
成川:“有什麼事嗎?”
你認識景昊羽嗎?”
“景昊羽,”成川重複着這個名字,似乎在回憶,不久之後,他道,“有點耳熟,不過想不起來了。”
許諾:“9月30号當天青大發生一起殺人案件,死者就是景昊羽。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看到群裡提過幾嘴,不過沒怎麼關注。怎麼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嗎?”成川那故作輕松的樣子,表演成分真的很重,從透明煙櫃上看過去,成川的腿在抖。
許諾:“景昊羽和你在同一個高中,因為一些事情,你們還被請了家長,你這麼快就忘了他的名字了。”
成川顯然在撒謊。
成川:“那麼久的事,誰會記得。”
“成川,你現在被列為最大的嫌疑人,你最好擺正你的态度。”許諾不再像剛才那樣好聲好氣。
這動靜把裡面的成媽媽驚動了,她拿着鍋鏟走出來,“兒子,誰啊!”
成川:“媽,是警察。”
許諾:“阿姨您好,請問9月30當天您和您兒子在一起嗎?”
成媽媽回憶了一下說:“那天吃過晚飯,我回了趟老家,第二天才回來。”
根據成川和她母親的口供,成川當天吃過晚飯後,沒有按媽媽說的看店,而是和同學去了籃球場,之後又去了網吧通宵。
找到那幾個人求證之後,确實如此,殺掉景昊羽之後把屍體搬到美術室,之後還要布置一切,成川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他對繪畫一竅不通。
但有一點還是值得懷疑,那母子二人的口供很流暢,很細緻,甚至連時間都是那樣精确,就好像被過一樣。
可是懷疑歸懷疑,沒有切實證據,他們腦補再多也是白搭,時間好剩下不到六個小時,找到兇手似乎成了死局。
成川家的商店二樓有個小隔間,裡面是住宅區,成川的媽媽平時應該就住在這兒。從這裡到美術室所在的樓,不止近,還有一條小路。
許諾趁他們不注意取了枕頭上的纖維樣品,交給剛從一中過來的楊星辰,楊星辰又馬不停蹄回警局做對比。
過程中顧菁言一直跟在許諾身邊,不過除了許諾,别人看不見她。
走在飛滿楓樹的小道上時許諾調侃道:“你怎麼不打傘了,不是要在黑傘下,人類才看不到你嗎?”
顧菁言擡起手上的手镯,說:“它不過是一個媒介,可以變成任何想要的東西。”
“那還真是神奇啊!” 許諾把手伸進包裡,一陣涼風吹來,她下意識縮了一下身體。
顧菁言興奮道:“還有比這個更神奇的,怎麼樣,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許諾倒吸一口冷氣,她轉移話題道:“好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顧菁言切了一聲。
許諾繼續說:“學校外面有已經酸筍炖雞,味道不錯。”
許諾兩根手指頭捏着顧菁言手上的镯子,擡起來,說:“不過在去之前,你得把這東西摘下來,得讓别人看到你。”
顧菁言對着手上的镯子輕輕一點,镯子就畫成煙霧消失在空氣中,她抱着手,說:“有酒嗎?”
許諾無奈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