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澄總是表現出一副知道很多東西的樣子,但是又不直接表明,總是賣關子裝神秘,說話的時候還說一半留一半,這讓喬夏心裡十分刺撓。
“沒什麼意思。”
“夫人,屬下還有事在身,先走了。”
“雖然夫人總是懷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我十分感謝夫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我。”
懷疑他?辛澄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是因為辛澄知道他自己也是康翊他們的懷疑對象之一嗎。
辛澄是不是覺得喬夏沒有被康翊他們洗腦成功,所以很感動啊。
他要是不這麼說還好,但他都主動說了,喬夏不懷疑一下好像有點不太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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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走後,喬夏也沒有了困意。
“喬少爺,要回去休息嗎?”
喬夏看了眼管家。
原來管家隻有在外人面前,才叫他夫人。
大概是不想讓外人聽見喬少爺這個稱呼,不然别人會多想,會猜測喬夏和裴向亭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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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康翊寫下來的名字中,喬夏已經知道了其中兩個人的身份——
溫原和辛澄。
剩下的兩個人,一個姓管,還有一個叫裴過。
因為那個叫裴過的人,和裴向亭有同樣的姓,所以喬夏對此印象深刻。
“裴過該不會真的和裴向亭有關系吧?”
聖父系統沒有回應,看來是又下線了。
要不去問問将軍府裡的人。
是問那些男仆還是問管家呢。
大部分的男仆應該都是康翊布下的眼線,要是男仆們向康翊打報告,說喬夏在打聽裴過的消息,說不定康翊又要加深對喬夏的懷疑了。
在康翊和柏緻堯面前,喬夏還是繼續扮演着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關心,隻在乎愛情和寶寶的小人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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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找到管家的時候,管家正在廚房給他煮養胎藥。
才踏進廚房一步,就被一屋子的藥味逼了出來。
“咳咳……”
這麼刺鼻的味道,不知道管家是怎麼忍得住一直待在裡面的。
喬夏的眼睛都被熏紅了。
他揉揉眼睛,手指上都沾滿了眼角溢出來的淚水。
他吸了吸鼻子,抹幹眼淚再次擡頭往向廚房,正好看到朝他走來的管家。
“管家。”
喬夏的聲音好似剛被水浸泡過,帶着一點鼻音。
好像小貓被外面的野狗欺負了,忍着委屈,回來尋求安慰。
這樣就很好,隻有将軍府才是他的依靠。
但将軍府現在已經千瘡百孔,希望到那時候,喬夏還能記得他這個“管家”。
“喬少爺,是想喝藥了嗎?很快就煮好了,大概還需要一小時二十分鐘。”
管家這句話的槽點太多,喬夏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
“不是,你先别煮藥了,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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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廚房裡的藥味太齁人,隻是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喬夏感覺自己身上都腌入味了,不管去哪裡都能聞到這味道。
喬夏在别墅内呆不下去,于是,他和管家來到了後花園。
管家還不忘一邊走一邊看表,時刻盯着煮藥的時間。
園中的噴泉靜靜地流淌,水珠在陽光下閃爍着銀光,噴泉周圍的草坪綠意盎然,柔軟而富有彈性,踩上去仿佛能聽到大地的呼吸。
來到噴泉旁邊,喬夏眼神不時地四處遊移。
是不敢直視管家,又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管家拉好袖子,垂下手。
随着喬夏的目光,他瞥了眼别墅的方向。
大門敞開着,那裡空無一人。
倒是花園有在打理花圃的男仆。
他在看什麼?
管家按下思緒,轉頭看向喬夏,“喬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喬夏的視線這才來到管家的身上,“前幾天那些人過來搜查的時候,檢察官問了我一些問題……”
喬夏停頓了一下,不太自信地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面色不變,點點頭。
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卻相當于在這時給了喬夏一味強心劑。
喬夏深吸一口氣,說話時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音調忽高忽低,“檢察官他寫了四個名字,在一個小本子上面。”他把手掌攤平,另一隻手比出一根手指,在掌上虛虛地比劃着。
“他讓我看本子上的四個名字,還問我認不認識上面那些人。當時管家你也在的。”
他的手勢動作僵硬,試圖表達自己的觀點時,總是會無意識地重複那幾個關鍵詞,好像在尋求某種确定性。
雖然喬夏說得不清不楚,但管家還是知道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那時候我離得太遠,看不到檢察官在本子上寫了什麼。”
喬夏呼吸急促、淺顯,胸膛随着話語的節奏起伏,“我記得那四個名字!分别是副官、溫醫生、裴過和管仕庭。”
管家微微眯起眼睛,觀察着他。
如果他想要說的隻是這些,那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和緊張。
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吧。
管家發現,喬夏的變化都發生在今天。
辛澄一來,喬夏就變了。
是辛澄對他說了些什麼嗎?
“我前些日子才知道,溫原就是溫醫生。然後今天副官告訴我,他的名字是辛澄,也是那四個名字的其中之一。”
“他們都是檢察官的懷疑對象嗎?副官會出現在那個名單上我能理解,因為他是向亭的副手,但溫醫生為什麼也是,是不是因為溫醫生幫向亭看過病?”
現在的喬夏看似被動,實則主動。
他戴着面具隐藏自己的真實目的,懦弱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從打探消息開始,漸漸融入局中。而他表面卻還是一個局勢邊緣人物。
溫原也算是喬夏的盟友之一。溫原是唯一、哦不,是唯二知道他假孕的。
如果溫原不是和喬夏站在一邊的,喬夏才會變得被動起來。
管家仍舊保持着冷靜,沒有正面回答喬夏的這些問題。
他隻當喬夏是太驚慌了,才會有這麼多的想法。
“少爺不要太憂慮了,您會沒事的。”
喬夏沒有繼續問管家有關溫原的問題了,免得太刻意。
他換了一個問題:
“但是,副官說,檢察院和軍隊那邊都在懷疑我,覺得我的來曆不明,他們覺得是我把向亭變成現在這樣的。”喬夏聲音微弱而顫抖。
喬夏留了一個心眼,沒有什麼都跟管家說。
其中就包括他順走的一張照片。
到底隻是想打探一個消息。
但管家的嘴嚴得很,什麼都不肯多透露一點。
不知道管家是不想說,還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
“副官他不應該對您說這些,那些事情本就與您無關,您隻是被牽扯進來的無辜者。”
這時候,管家朝喬夏走了一步,“少爺,進屋去吧,小心着涼。”
喬夏身體不自覺地向後仰,緊握着的雙手一下子擡起來擋在自己胸前。
“我不冷。”
管家沒再繼續走了,他低眸,打量着喬夏。
微風吹動喬夏的發絲,發尾拂過眼睫,引得眼睛快速地眨動。
在管家那樣的審視目光下,喬夏硬着頭皮,說:“我就是想問一下,裴過是誰?”
“少爺為什麼會想到問我這個名字?”
“因為,副官……”喬夏後知後覺說漏嘴,捂住了嘴巴。
他的眼睛暴露在外,驚慌的神色一覽無遺。
裝慫他可太拿手了——
這是武力值為零的菜雞生存法則。
“是副官說的?”管家問。
喬夏連連搖頭。
他表面在否認,内心一直瘋狂點頭。
雖然和辛澄沒什麼關系,但系統也沒說不能這麼幹。
把關鍵角色之一拉出來當擋箭牌,應該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