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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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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蟲的臉上果然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是你用藥漿調的那種……”

“我保證不難喝。”翁晨摸着他僅剩的那點良心發誓,“就是味道沖了點。”

奧修維德很擔心這個“沖”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他四下張望,一眼就看到了放在置物台上的10毫升玻璃杯,看着裡面那土黃色的溶液後,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濃縮精華”。

“是那個東西吧。”雌蟲已經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他至今都還記得花季時候,誤入了翁晨的潛意識裡,清醒後自己喝的那幾滴東西,“那個是一次的量嗎?”

翁晨沒憋住笑,把藥劑拿來的過程中身子抖得險些把藥灑出來,“你真應該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

“我等下還要看看我的後背呢。”奧修維德先問了一下,卻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喧嘩木的藥漿和樹漿其實是同一種氣味,“我現在就想吐了,怎麼辦?”

“一口喝下去。”翁晨在自己嘴邊做了個傾倒的動作,“你不要總想着它原來的味道。”

奧修維德又猶豫了幾秒,才按照翁晨的話做了,液體非常流暢地滑過玻璃杯壁,一滴都沒有殘留地落進了奧修維德的口腔當中。雌蟲幾乎是屏住呼吸把藥吞下去的,但他回味了一下口中的殘留物後發現這種藥的口感隻是很苦,跟他當初喝的那種天然藥劑簡直就是兩種東西。

“苦的。”奧修維德又砸了砸嘴,“現在變酸了——你加的是什麼?”

翁晨說了幾種藥名,“你這幾天應該都看過。”

雌蟲點頭,“但是除了調味以外,本身好像都是用來減弱藥性的。”

“藥漿如果直接服用的話,你的中翼就回不來了。”翁晨說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有點忍不住想發火,“它們在當時就斷掉了,蘭迪爾在你身體裡安裝的那個固定架隻不過把表面做了銜接而已,骨軸的中心早就壞死了。”

奧修維德自己看過被翁晨割下來的蟲翼,但是看到早就存在的舊傷後,但對于蘭迪爾的治療手段,他的态度要比翁晨平靜得多,“我知道……但是當時的那個做法,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治療了。”

翁晨卻皺緊了眉,一言不發地繞到雌蟲身後幫他梳理仍被麻藥影響的背部肌肉。

奧修維德很敏感地察覺到了翁晨的不悅,他想回頭去看翁晨的表情,卻被雄蟲掐着脖子後面的皮肉筋骨,硬是給捏了回去,“疼……”

雌蟲第一次見識到了翁晨把力氣施壓在他身上的後果,他從沒想到一直雄蟲的幾根手指居然能把他捏到疼得直接叫出聲。

翁晨當然知道奧修維德會疼,他是故意的,隻因為聽到奧修維德那句像是和稀泥的蠢話,他就覺得嗓子裡發堵,各種情緒在心頭走了一遍,最後才警告似的告訴奧修維德:“有些話,任何人都可以說,唯獨你不行。”

奧修維德這次沒再回頭,隻老實地應着他:“我知道了。”

翁晨卻覺得更失望,因為他意識到奧修維德沒能明白他的氣憤。

一周前他在手術時發過脾氣以後,兩隻蟲子就沒再關于這件事有過下文,他們從來沒嚴肅讨論過“到底為什麼會生氣”這個問題。

雌蟲的思維顯然還停留在“我是一隻随時會回到戰場上打仗的軍雌”上,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根本利益正在被毫無底線地侵犯。

奧修維德受傷的時候還是在戰争期,蘭迪爾哪怕是幾乎要毀了他的蟲翼,但也幫他在當時僅用了短短1個月的時間就重回了戰場。

在那個每天都在争分奪秒地打仗的年代,他這種沖在第一線的軍雌是絕對不可能有4個多月的時間去慢慢修養的。

哪怕蟲族現在的醫療水平已經先進到可以讓斷肢數十年後的殘破身體,通過一系列的醫療修複,重新變得完整,但在戰場上最有效的處理方法依舊是兩條用來固定錯位肢體的木闆和一套能讓蟲子在3天之内重返戰場的速效藥。

如果截肢就換機械肢體,如果内髒破碎就開腔縫合,如果失明或失聰就徹底退役……蟲族的戰場上從來隻要求結果,而且必須是高效快速的結果,至于身上的傷殘,可以留在多年後的退役。

帝國的核心醫療技術當然有能力讓你重獲新生,但在此之前,要麼死在戰場上,要麼變成一件垃圾被永遠丢回後方。

蟲族的軍隊可以等一個需要修養7天的小卒,卻永遠都不會考慮一個養傷3月的将軍。

翁晨甚至會感到後怕,他很确定,過去的奧修維德一定是在很長一段時裡都覺得自己多麼“幸運”:他隻是用自己的蟲翼變形為代價,就重新獲得了繼續在戰場上拼殺,抱住了他的軍功、他的前途,乃至于到最後還成為了一名大将的回報,而不是像他當時重傷昏迷後,恢複意識的第一時間被告知的:“你有可能會被迫退役,回到原住址留守。”

恐怕當年就連奧修維德自己都同意了這種治療方案,因為軍雌的生活就是這樣。他沒有勇氣用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去賭自己的未來,所以就認定隻要乖乖聽從蘭迪爾的話,哪怕帶着一副傷殘破損的蟲翼,也能自己離開醫院,順利地重回戰場。

于是,他也成了迫害這具身體的一隻幫兇之一,以至于多年以後的奧修維德,也從沒再考慮過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奧修維德的身份改變之後,他的身邊沒有家人、朋友來告訴他具體要怎麼做。翁晨可以肯定,所有聽說奧修維德要歸屬給他的蟲子,在看到奧修維德的第一時間,都會用那種要命的憐惜語氣提醒他:“翁晨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所以這是他害的,是他先沒能得到這隻蟲子的信任。

他一開始做了太多錯事,走了太多彎路,以至于在兩隻蟲子即使相處了近一年以後,也沒能讓雌蟲意識到“被歸屬給一名侯爵”究竟意味着什麼。

奧修維德還在把自己當做一個命不比草貴的賤民,更不曉得當年受過的委屈,他如今還能有權利一一讨回。

他成了一位侯爵的雌君,卻還是隻把自己當成軍雌,于是從不對翁晨講他生命裡的災難,直到翁晨親身把他血淋淋的舊傷挖出來,逼着他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給他聽,再指着他的蟲翼對說這是錯的,雌蟲才終于後知後覺,明白了他一直不以為意的東西,對翁晨來說是一件多麼不可原諒的事。

翁晨放過了奧修維德的背後,卻發現那裡已經一片通紅,他有些懊惱地問雌蟲:“把你捏疼了吧?”

“沒有。”雌蟲下意識地否認了,但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您能站到我面前來嗎?”

翁晨又重新回到了奧修維德面前,發現雌蟲的眼圈居然被他掐紅了,頹喪地坐在台子上仰頭看他的時候甚至有點委屈:“您為什麼生氣?”

翁晨抱起肩打量了雌蟲半晌,突然梗着脖子說了一句:“理論上,我确實是廢物。”

“請不要這麼說!”奧修維德果然立刻有了反應,他瞪着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翁晨,“您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翁晨卻笑了,說:“因為你剛剛跟我說了一樣的話。”

“我剛剛……”奧修維德被噎住了,他看向阿修,又看回翁晨,剛剛的氣勢又被按了回去,“我明白了。”

翁晨拿過奧修維德手裡的玻璃瓶,放回到置物台上,“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治你,軍雌醫療的那一套裘博恩跟我講過。”

他看到了雌蟲臉上的茫然,繼續說:“我憤怒的點在于,在你被歸屬成為我的雌蟲以後,相關部門沒有給過我任何關于你的資料,包括你的血統記錄和曆年來的體檢報告。你所有的信息都是我自己收集、整理的——盡管我們是蟲皇指定,沒走正規流程,但是軍部、醫療系統這樣的無視行為讓我實在無法忍受。

“其次,就是蘭迪爾的态度,他們當年為你做蟲翼固定手術的時候,出于醫學專業的習慣,必然會先做出一個完美但所花時間非常漫長的治療計劃,這是系統内部醫生治療過程中必須存在的一環,哪怕是軍醫也不能避免。

“軍醫和普醫的差别在于:普通醫生會按照初計劃進行治療,再在治療過程中逐步完善,所以整個治療計劃會被拖得非常漫長,這對你們來說就是退役後的那種完整治療;軍隊醫生則恰恰相反,他們制定好初步計劃後,就要盡可能減少步驟、壓縮時間,在短期内達到康複的目的,但之後的隐患就不會再考慮。

“蘭迪爾·拉赫洛斯作為你當時的主治醫生,必然有着兩套方案,哪怕因為你體質特殊的原因,讓第一套可能僅僅隻是理論上的猜想,但在你成為我的雌君以後,他絲毫沒有考慮當時的猜測,仍然堅持軍醫的那套方案,甚至直接否認了你蟲翼再治療的可能性——這是一個重大的醫療事故,奧斯。你曾經的救命稻草,12年後的今天,早已利欲熏心,被他自己掙來的權财富貴迷了眼。”

奧修維德用了很久才把這段話徹底接受,“這種話,在直播的時候說,可以嗎?”

“為什麼不行?”

“蘭迪爾會不會說咱們是在诽謗。”

“我在這裡直播難道不就是為了和他打擂嗎?”翁晨用一聲嗤笑表明了他無所謂的态度,“這場鬧劇結束以後,我們兩個之中,必然會有一個是要倒黴的。”

****

小二把改過的衣服拿過來了,翁晨讓奧修維德去換。雌蟲把衣服展開後才發現,背部被裁開了一個梭形的細長開口,周圍一圈用拉鍊鍊接。

他胡亂把衣服套好後,第一時間找翁晨要了光端看直播間的回放,當看到翁晨整條手臂都塞進自己後背以後,雌蟲自己受不了地把屏幕關掉了。

翁晨很驚訝,他以為奧修維德這種見過大場面的蟲子,應該多多少少聽過兩種形态切換後的妙用,畢竟不隻是蟲子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獸族、有智族都會有相同的情況,可從奧修維德的表情來看,他這方面的知識竟然一片空白。

雄蟲苦惱地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了一種更簡單的說法,“蟲族的蟲型和人型你可以理解為一張紙的兩種形态,一個是毫無折痕的‘紙’,另一個是被折疊後的‘紙人’。所以觸摸人體的時候,蟲體未必有感覺,但撥開表面後又可以找到相互聯系的點。”

“我其實在想,會不會有一些蟲子用這樣的方法潛伏或者偷渡。”奧修維德把手伸向背後,拉開拉鍊,摸了摸他後面的開口,豁口處的藥膏仍然是濕的,上面罩着的綢布把整個開口封了個嚴實,“你如果變成蟲型,其實能完全鑽進去吧?”

翁晨卻搖頭,但說了另一個更離奇的事:“實際上,在近古時期,有很多雌蟲會用這個辦法孵蛋和照看周歲以下的幼蟲。”

在奧修維德驚疑的目光之中,翁晨突然大笑:“完了,覆青這下估計會更粘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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