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虛拟投影,隻不過代入後的體驗比光端提供的虛拟空間更精細、也更高端。奧修維德少有的幾次遊戲體驗沒能讓他對任何的娛樂活動着迷,但卻幫他很快接受了這種有些眩暈的虛幻體驗。
“我剛剛為什麼會看不到你?”
“那個是防幹擾系統,在你跟機甲連接以後就聽不到艙内的幹擾音了,而且我也沒法再觸碰你。”
“視角開得太大了,可以調整嗎?”
“當然當然,你等下我給你找找設置欄。”翁晨越過奧修維德,在顯示屏上點了幾個按鍵,同時抓住了奧修維德的另一隻手,“你可以先把一隻手放到共感端上,這樣跟機甲的連接就隻有一半了,如果還是感覺不舒服的話就把幾根手指擡起來,直到你感覺适應為止。”
奧修維德照做,效果果然沒有剛剛完全連接時那麼劇烈了,顯示屏上整整3頁的個性化設置也讓他看了個遍,但調節鍵前面或是下方的提示文字卻讓雌蟲愣住了。
翁晨以為奧修維德不認識,畢竟這是蟲族内戰時代以前就被淘汰了的古文字,“我找找能不能調回到現在的慣用字。”
“不用了。”奧修維德握住了翁晨的手,語氣裡卻也有着差異,“我認識。”
翁晨想到幾個月前奧修維德起網名時,自己寫下的古文字版的“白魈”,他當時是為了試探奧修維德,畢竟知道這個稱号的蟲子都會了解點聯邦政府時代的蟲族文化,而要了解那個時代又必須能讀得懂古文字。奧修維德卻對他寫的東西無動于衷,翁晨便以為是自家将軍學識淵博造成的巧合。
“……你全都認識?”
“我做雇傭兵時,帶我入行的領隊為了執行任務,教了隊員們另一套文字作為暗号。”奧修維德已經開始在設置界面上操作起來,他很敏銳,已經猜到了這中間的不同尋常,“我一直以為那是他自己編的,因為他教給我們的都是短句或者詞語,從沒有練成過句子,就連那些冷僻的代号也一直以為是他自己想的……”
翁晨沉默了片刻,問了一個不太愉快的話題:“他最後是怎麼死的?”
“老死的。”奧修維德說到這個反而愉快地笑了一聲,“雇傭兵裡為數不多壽終正寝的蟲子,可惜是在我參軍以後死的,我隻通過光端參加了他的虛拟葬禮。”
“他叫什麼?”
“波達洛·雅根。”
“哦。”翁晨皺着眉頭想了一陣,才不太确定地對奧修維德說,“他年輕的時候好像是裘博恩的内務官。”
雌蟲跟機甲的鍊接再次斷開,奧修維德震驚地回頭,想要确定一下翁晨不在和他開玩笑,後者卻隻是給了他一個相當無奈的笑。
“老爺子帶兵的那幾年确實用過古文字作為暗号,你的領隊應該就是跟他學的這些野路子。”翁晨點了點虛拟屏,示意奧修維德繼續,“等下如果聯系老頭,跟他提這件事後說不定他會比你更驚訝。”
奧修維德轉回身,這次卻隻搭上了3根手指,而他翹起來的拇指和小指正在微微發抖,幾秒鐘後重新冷靜下來的雌蟲終于找回了他的工作狀态,開始詢問關于機甲設置的正事:“視野如果調小的話,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盲區會默認開啟防禦甲,你隻要開到自己的适應範圍以内就行了。曆史記錄裡裘博恩當年隻開了40%,我後來自己試過,把它調到了60%。”
“我需要配合你的視野極限來調整嗎?”
“沒必要,如果還我來駕駛的話,系統會切換成另外一種模式。”
“自動作戰模式是根據公式編寫的戰鬥方案嗎?”
“那個需要你駕駛機甲戰鬥300個小時以上才能開啟,因為機甲需要你的戰鬥習慣記錄。”翁晨從側邊拽出一個單獨的顯示屏,找到裘博恩當年留下來的庫存,“當然你也可以用老頭留下來的備份,不過磨合的難度會提高。”
“我需要一個作戰模拟倉。”
“我們沒安裝那玩意。”
奧修維德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是說機甲訓練的模拟倉。”
翁晨難得表現出慚愧來,“不好意思……但是自從我來0247以後,包括衛星領域的宇宙環境就沒再出現過戰争級别的大規模武裝沖突了。”
雌蟲在震驚中沉默地做完了最後調整,又駕駛着他的新機甲在倉庫和附近的山道上走了幾圈才把憋在嗓子眼的話問出口:“你到底在給咱們家後院的那些雄蟲們做什麼訓練啊?”
“這個……團隊協同作戰集訓?”翁晨說起這點倒是毫無愧疚感,“硬要說的話,還會教他們在不同環境下隐蔽自身和安全撤退的優化思路。”
“蟲族法律規定戰場逃兵一律視為叛徒。”
“不針對雄蟲。”
“好吧。”奧修維德妥協了,“我想找個正在發生大規模火力沖突的地點去‘試試槍’。”
“我們的隔壁星球剛好站在蟲族和兩腳族的邊境線上,運氣好的話可以蹲到你想要的實戰環境。”
翁晨已經調出了地圖、宇宙航行路線和最近幾天的邊緣星系軍事新聞,他們如果乘坐宇宙飛船去,可能還需要3、4天的時間,但是開着紅潮直接飛過去,可以用機甲上的空間跳躍功能把時間壓縮在20分鐘之内。
雌蟲心動了,奧修維德雖然不是個堅定的主戰派蟲子,但他骨子裡的好戰基因讓雌蟲看到寫在新聞中的“頻繁沖突”後,就感覺到了身體的蠢蠢欲動,更何況他現在擁有的機甲可是紅潮,沒有一個軍雌能夠抵抗得住這種誘惑。
“就是這兒了。”奧修維德推開面前的新聞屏幕,立刻在星際地圖上設置的自動導航路線,順便還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我們應該能在15點前回來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