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這樣紋一朵冰蓮真的好适合師姐。
若說往日裡的師姐是如高嶺之花般,隻可遠觀而不可亵渎的,那麼眉心墜着冷寒冰蓮的師姐反而奇異地打破了那份高不可攀的禁|欲,讓他猶如墜落凡塵的谪仙,一身的清風孤月盡數化作支離破碎的脆弱美。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頭腦混沌得出現了幻覺的緣故,她總覺得眼前師姐的面容漸漸沒了往日裡的柔和,雖美,卻更似男子。
她忍不住更加湊近了過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兩人的氣息本就已經交纏在了一起,她再這般一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便不過隻在分寸之間,連她柔軟的青絲都輕輕掃落在他臉側。
蒼栩往日裡偏似女子的面容本就是靠靈力維持的,如今入了寒室,靈力被壓制,面容自然也就恢複了明顯屬于男子的精緻卻清冽。
這也是他一心想要避開鳳鸢來寒室思過的原因。
他很清楚阿鸢的性子,若是兩人一起思過,她估摸着想法設法也會鑽過來和他一起的,那他一直隐瞞的男子身份,也便瞞不下去了。
隻是此刻他到底是意識不清了,連鳳鸢湊過來時,他也沒意識到任何不對,甚至因為鳳鸢這樣的親近而越發恍惚起來。
雖則鳳鸢往日裡很是喜歡和蒼栩胡鬧,甚至總是喜歡沒了骨頭一樣挂在他身上,可基本的分寸還是有的,她不會和蒼栩糾纏到氣息相融的距離,逾越了不該有的界限。
眼前這樣近的距離,連夢中都不曾有過。
恍惚間,蒼栩輕聲喚道:“阿鸢?”
這是今日裡蒼栩第二次這樣喚鳳鸢,卻又什麼都不說了。
鳳鸢奇怪地歪了歪頭,“師姐你怎麼總是叫我,又什麼都——”
可兩人本就挨得極近,也正是她歪頭這一瞬間,她的唇便輕掃在了他的唇角,這一刻裡,兩人仿佛眼睫都交錯在了一起,氣息也徹底相融。
鳳鸢雖然意識遲鈍了,可刻在骨子裡的認知還沒有消退的,自然能明白她和師姐之間不該這樣。
她當即就要向後退:“師姐我不是有意的......”
可也是同一時刻,她的腰肢便被身下的人緊緊扣住,教她後退不得分毫,甚至因為蒼栩扣住她,她又在往後退,慣性之下她整個人徹底撲在了蒼栩身上。
唇上傳來冰涼卻溫軟的觸感時,鳳鸢完全地怔住了,本就遲緩的她,此刻直接如木偶般愣在了那裡。
盡管前世今生算起來她也快活了兩百載了,可與人這樣親近卻還是第一遭。
蒼栩卻沒發現身上人的異常,隻是近乎本能地、笨拙地細細吮吻着她的唇。
他的唇是冰涼的。
她的唇卻尤有溫熱。
便如他灰暗冰冷的一生裡,唯有她是炙熱的。這抹滾燙自眼角眉梢滾落入了心間,融入了血脈骨肉間,再脫離不得。
他分明已經神智模糊,可此時此刻,他卻仿佛清晰地聽到了心間的狂跳,甚至更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樣感知到自己還是活着的。
面對阿鸢時,他要克制,也隻能克制,他沒法允諾她任何未來,又怎麼忍心因自己一時私心而害了她一生?
甚至連夢中,他都必須要克制,他怕夢中的片刻放肆都會無限放大他的貪|欲。
唯有此刻,他什麼都不想想,隻想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阿鸢,阿鸢......若是我......等等我好不好。”
鳳鸢在蒼栩一聲聲似模糊似清晰的輕喚中,漸漸回過了神,更能感知到唇畔的小心舔吻。
她不可置信地凝視着面前這面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面容,試探着喚:“師兄?”
鳳鸢的聲音不算大,可她開口時,臉也有意地微錯了開來,他的唇便擦到了她唇角因咬破舌尖溢出的些許血痕,濃厚血腥味頓時彌漫舌尖。
不同于唇上的馨香,苦澀的血腥讓蒼栩恍然間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盡力咬破舌尖,星星點點的疼痛讓他勉強清醒了些。
直至這時,他才真真切切意識到,方才不是他的幻想,他竟然真的放縱自己輕薄了阿鸢。
本是冷到早已散失了知覺的手竟瞬間如着了火般,一下松了開來。
“阿鸢,我......”
他怎麼可以......
蒼栩的意識徹底回籠,當即便推開了鳳鸢,他自诩嚴于律己,可卻對心儀之人做出這樣輕薄之舉。
阿鸢以後會怎麼看他?又會怎樣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