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鳳鸢竟有片刻愣在了那裡。

不過好在她反應還算快，自然地就又挂在了蒼栩身上：“師姐你每次都隻會這一句，我都聽煩了！”

左右都挂了這麼多年了，若師姐真是男子，也不差這一次了！

可不知道是心理作祟的緣故，還是她長大後便沒再與男子這樣親近過，分明以往兩人這般親近，她都自在的很，這次卻總覺得不自在極了。

不過她強行壓下了心裡的不自在，裝作一如往常地道，“不過師姐，你若是身子不适，便趕緊回盡雪殿調息吧，别在我這裡耽擱着了！”

修為高深的修士是不需要休息的，師姐已經是洞虛期修為，自然是不需要如世俗界的人一樣休息，隻需要調息修煉即可。

但她醒來時師姐明顯更像是昏睡過去了。

既然身體有損，就該早些回去好好調息。

鳳鸢醒來前，蒼栩本是極為忐忑的，怕她厭棄他的欺瞞，怕她厭棄他輕薄了她，更怕她從此再不願親近他。

他設想過許許多多阿鸢可能的反應，卻唯獨沒想過阿鸢會忘記了寒室裡發生的一切。

可阿鸢與往常全然無異的模樣卻又似乎告訴他，阿鸢根本就不記得了。

思忖須臾，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調息不急，阿鸢你可還記得你怎麼暈倒在了寒室嗎？”

話一開口那一霎那，他險些克制不住心口的狂跳。

鳳鸢似是有些奇怪蒼栩為何忽然有此一問，她仔細想了想，道：“我不就是被冷得暈了過去嗎？”

似是想起寒室裡的不開心，她怏怏地道，“我分明好不容易才串通了浮生，又使喚燕霄劍挖了一個洞，爬到了師姐你這邊，結果就被冷得暈過去了，費了這麼大的勁，結果都沒和師姐說上幾句話就冷暈了，這也太不合算了！”

微頓片刻後，她忽而又話鋒一轉道，“不過師姐，我跟你說，我竟然在暈過去後，夢到你變成了男子！你說有趣不有趣！”

若說鳳鸢沒有提及他是男子的事，蒼栩還會懷疑幾分，可鳳鸢這般坦蕩地提及了他的男子身份，反倒叫他覺得他的懷疑根本就是多餘的。

鳳鸢并非是完全忘記了寒室裡的事，而是渾渾噩噩之下把寒室裡的事當作了昏迷之後的夢境，蒼栩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莫名有些失望。

但面對鳳鸢巴巴望過來的目光，他也隻得冷下臉來訓斥道，“你現如今都胡鬧到寒室去了，竟然還挖通了寒室，又做些不着調的夢！”

鳳鸢卻不怕蒼栩的訓斥，畢竟師姐的訓斥向來都是色厲内荏：“師姐你這也太嚴苛了吧！宗門律例裡又沒說不讓挖通寒室，做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她站起來，把蒼栩往外推：“算了算了，我才不跟師姐你這個老古董說了，你還是自個兒回去調息吧！你看看你這寒室思過不過兩日，怎麼比我這個昏睡過去的人還傷得重？師姐你該反省反省了！”

鳳珩拎着醉仙酥回到知晚殿時，看見的恰巧便是鳳鸢和蒼栩拉拉扯扯的模樣。

——也不對，應當是鳳鸢單方面在和蒼栩拉拉扯扯，推着他往前走，俨然一副要把他推走的模樣。

鳳珩眸光微微一閃，“三師伯，師尊。”

聞聲，鳳鸢推蒼栩的動作一頓，順着聲音方向轉了頭，便見着了一身風塵仆仆的鳳珩：“咦，阿珩你怎麼這麼快？”

她分明算過時間，阿珩一來一回怎麼着也得五日的，可怎麼才第四日阿珩便回來了？

看阿珩這副栉風沐雨的模樣，不會是一路上都完全沒調息過吧？

鳳珩的确是一來一回都沒歇息過，即便是知道師尊安然地留在宗門裡，他也不想離開師尊太久：“師尊，已經四日光景了，不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