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鸢本是悄悄地側頭扶額，等到再一擡頭想看看洛迦發現她的小動作沒有，卻沒想到便蓦然對上了洛迦的目光。

鳳鸢悚然一驚，她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自己，順便檢讨了一下，她最近沒做什麼壞事吧？

師尊怎麼一直看着她？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一旦師尊盯着她看了，準沒好事！

可自從養育了阿珩之後，她為了做一個好師尊，已經收斂了許多了啊，更重要的是她最近的的确确沒有做任何壞事！

所以師尊到底是為什麼這樣看着她？！

雖然洛迦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是溫和的，與往日裡誇贊鳳鸢時的目光沒有任何差異，可鳳鸢畢竟被洛迦養育了将近兩百載，還是敏銳地察覺了細微的不同，甚至這種不同說不定還是師尊故意讓她知道的，否則她不會感知得這樣明顯。

她頓時也忘記方才的窘迫了，被吓得直往洛迦身後躲，試圖避開他的目光：“師尊，我最近真的什麼壞事都沒做，您别這樣看着我，阿鸢害怕！”

不過眨眼之間，鳳鸢便躲到了洛迦身後。

洛迦倒也沒有阻攔，任由她往他身後躲去，隻是應道：“為師知道，為師看你也并非是因為你犯下了什麼錯。”

聽得洛迦這樣一說，鳳鸢的膽子頓時大了些，不過還是沒從洛迦身後出來，隻是小心翼翼地側了側頭，問道：“既然我沒做錯事，那您為何這樣看我啊？”

看得她心驚肉跳的，還以為她又在無意識裡做錯什麼嚴重的事了！

鳳鸢側頭從洛迦右側探出頭時，她左側發間那枝鳳凰木便又露了出來，洛迦平靜的目光複又落在那枝鳳凰木上。

鳳鸢發間的鳳凰木雖是真花，卻又已經不是完完全全的真花。

這是一枝已經被人施了靈力，得以永存的鳳凰靈木，而這靈木上的氣息則完全來自鳳鸢膝下唯一的弟子——鳳珩，氣息之濃郁，甚至連鳳鸢身上都已經沾染了似有若無的相似氣息。

須臾，洛迦雲淡風輕地收回了目光：“不過是為師許久沒見過鳳凰木這般的顔色了，方才多看了些時辰罷了。”

鳳凰木？

哪兒來的鳳凰木？

鳳鸢疑惑。

正當她想開口問洛迦哪裡來的鳳凰木時，忽然意識到方才師尊似乎、好像、可能、大概是盯着她的頭頂的，她下意識地往頭上一摸，便摸到了一枝盛開的鳳凰木。

這次她才是真的想扶額了，萬萬沒想到師尊竟然是在看這個，而不是因為她犯了什麼錯。她取下頭上那枝鳳凰木：

“師尊是說這個呀，這估摸着是阿珩從我知晚殿前的那株鳳凰木上摘下來的，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給我插進去的，師尊您不說，我都還沒注意到。”

想了想，她又問道：“師尊若是喜歡，弟子這就去給您摘一束送到問心殿去？”

衍蒼閣常年都是白茫茫一片，師尊也成日裡着一襲雪色衣袍，雖然雪色衣袍間繡有或淺金色、或雨過天青色、或深竹月色等等顔色的暗紋，可也太素了，似乎也難怪師尊看見她頭上的紅色就一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