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指的是誰?是那兩位正在炸彈的人,更是那兩位聽了消息在幫助搜查的人。
想到後者,諸伏亞紀子不顧曾經的師父已經要生氣的神情,又補上一句:“别告訴我哥他們你見過我。”
疑問又多了一個,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他們之間有聯系的,伊達航看了她好幾秒,“好,我知道了。松田那邊已經準備好,正等你消息呢。”
最後三個炸彈的形式相同。炸彈之間聯動,必須要幾個人同時用相同順序一絲不苟拆完才可以解除炸彈,偏偏這三個炸彈挑的地方很可惡,學校有住宿的學生,周圍是人流量很大的居民區,大家都在沉睡之中。另外一邊是東京市最大的醫院,松田已經趕過去,諸伏亞紀子的手更抖了,醫院,松田陣平,炸彈,這三個詞聯系起來仿佛能召喚死神不祥的鐮刀。
萩原研二去的地方更神奇,是警察廳樓下,警察廳加班重災區,如果炸彈真的炸了,肯定會有傷亡,而死不死人另說,警察廳将成為全霓虹的笑柄。
去他的放長線釣大魚吧,諸伏亞紀子現在就想把普拉米亞逮捕歸案。
她活動了一下筋骨,和松田陣平兩人連麥,網絡延遲時間也要考慮進去。不過計算聲音傳播速度對他們來講并不算難。
伊達擡眸鄭重地凝望着她:“你可以嗎?”
如果不可以,伊達打算替她;如果可以,他完全相信她。
她深吸一口氣對着電話說:“你倆跟我說句話。”
萩原研二不明所以但仍然語氣溫柔:“我相信你,亞紀子。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不可以也沒關系,你已經做了很多,很辛苦了。”
松田陣平卻朗聲說:“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好,對味了,一下就有真實感了。亞紀子仔細揚起一個笑容,語氣堅定:“我可以。”
“伊達大哥,站在安全的地方等我。”
“你注意安全。”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他們互相傳遞了炸.彈的照片,萩原研二的線全是黑色的。
倒是也正常。普拉米亞不可能自己記不住自己焊的哪根線,多路雷.管電源加邏輯電路,第一項技術活在于再分離,第二項在于判斷電路。
所以隻有一張照片作用就不大了,還是需要靠拆彈人員自己理清所有電路,并且手要穩。
諸伏亞紀子外科臨床出身,克服ptsd的情況下不成問題。他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分離雷.管。
“第一根——”
“沒錯就是它。”
“等3秒。”
“哎小心這條是陷阱!”
……
奮戰了13分鐘,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大家的頭發都趴在了額頭上緊緊貼着,東京的三個角落同時發出了“咔嚓”一聲。
炸.彈終于被拆除。
他們長舒一口氣倒在地上,旭日已經躍到海平面之上,朝陽的金光撒在他們臉上。淩晨5點多的東京重新運轉,一切都變得平靜祥和。
諸伏亞紀子輕笑一聲:“好熟悉。”
“就像兩年前的那天。”萩原研二順利接話,又提起另一話題,“我那天見到了小諸伏他們。”
松田咳了一聲,降谷零囑咐過他們不讓說,那天他受傷了。
萩原研二當然不會蠢到說這些細節:“他們都很有精神,就是不知道你在這。”
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諸伏亞紀子困意上湧,也許是受Ptsd的影響,她現在有些感性,女人通過電話問萩原研二:“你說如果他在這會怎麼樣?……”
萩原研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以降谷那種強烈的保護欲……那肯定要親自上。
松田陣平聽起來已經和萩原彙合了,畢竟醫院和警察廳離得很近。
他嘲諷起來同期——尤其是那位金發混蛋——毫不客氣:“他就像個護崽的老母雞。”
諸伏亞紀子被逗笑了,笑聲爽朗,短暫丢掉了所有的陰霾。
“諸伏,謝了。”松田陣平聲音低沉,格外鄭重,“你照顧好自己。”
她輕輕揚起唇角,“一定。”
*
回去睡了兩個小時,諸伏亞紀子被淺井一個電話吵醒。
“諸伏警官,我按您給的賬戶和網址查到了普拉米亞的雇主,是個殺手,代号萊恩,聽着像Lion。”
居然還有用動物做代号的?獅子,聽起來倒是蠻霸氣。
“他們要炸誰?”
“還是實驗室,不過屬于某個私人研究所。”
一個組織大費周章的請一個單獨的殺手去炸另一個研究所,隻怕這研究所背後還是個組織。
部長又得生氣了,堂堂東京竟然有這麼多暗處的組織再次滋生着。
“就這樣,你上報給課長。炸彈拆除完畢,該動手了。”
可是沒過幾分鐘,淺井發回消息說零課的裡理事官來辦公室說普拉米亞牽扯到他們正在追蹤的一個重要組織,這事情歸他們了。
諸伏亞紀子:【正好,咱們樂得清閑。】
她起床換了一身幹練的灰色裙子,用粉底遮住黑眼圈。
拿到了炸,藥.配.方,格拉斯要帶她去生産制作。是在一片荒山之中,諸伏亞紀子好奇:”這座山沒有人來嗎?
“老大把它買下來了,私人所屬。”這是他第一次提起老大,想必就是組織的負責人。
沒等她提問,格拉斯在副駕駛側頭盯着她,神情莫名:“聽說你對槍.械很了解,以後你盯着工廠。”
原來他們組織還真有自己的軍.火工廠。
“聽說。”
諸伏亞紀子在心裡不動聲色的劃過:聽誰說的?
看來高柳知子是他的人。不過他為什麼要點出這一點呢?
敲打?提醒?還是表示信任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或許是兼而有之。
疑問隻是在腦海裡劃過,面上還要喜悅:“謝謝您的信任。加錢嗎?”
淡定要錢人設永不倒。
格拉斯沒理會錢的問題,“可不隻是我信任你,老大也對咱們分部很滿意。盡快将普拉米亞收過來。”
諸伏亞紀子在腦子裡将三種回絕的話轉了一遍,最終發現都不那麼合适。隻能說她一定竭盡全力。
*
炸完新實驗室的普拉米亞被人跟蹤了。她試圖甩掉對方,發現來者是一位陌生的金發青年。對方揚起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問她是否願意加入組織。
結果當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但男人本來也不是這目的。
實驗室被炸的事情令朗姆大為光火,他即刻命令下屬立即去查,卻發現此人神出鬼沒行蹤不定。
再去深挖,情報販子波本則挖出來了普拉米亞背後雇主的信息,以動物為代号常年混迹在歐洲的某個組織。
因為毀壞了極其重要的研究成果,所以普拉米亞被視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派了幾波人馬去追殺都沒有成功。
直到後來,琴酒親自帶着蘇格蘭和波本一起出門——依照波本裝在普拉米亞身上的發信器。
港口集裝箱高台上,身穿灰色連帽衫的男人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他架起狙.擊槍,透過瞄.準鏡緊緊盯着前方金色頭發的女人。
她很會選地方,隻要她進入船艙就進入了狙.擊視角盲區,而且漂浮的海面也增加了瞄準困難。
就在女人剛剛踏上碼頭的那一刹那。
耳麥中傳來琴酒冰冷的聲音:“動手吧,蘇格蘭。”
貓眼青年眯起眼睛,子彈破空而出,普拉米亞的後腦勺瞬間炸開血花。
一擊斃命。
降谷零冷眼看着屍體摔進海面濺起的水花,心裡掀不起一絲波瀾。諸伏景光也同樣如此。從進入組織的第一天起,此後的路途便邊布滿荊棘與鮮血,程序正義徹底與他們無緣。
所以降谷零始終不覺得諸伏亞紀子适合幹這一行,因為那違背了她真正的正義理想。
*
諸伏亞紀子得到消息,普拉米亞被那個組織的卧底解決了。
她沒有去問是誰,因為卧底身份是絕密,問了也不可能被告知。
隻是也許有可能是她想到的那個人。
但……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