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向這邊越走越近,本以為要面臨一番苦戰的時候,突然——少年手上的決鬥盤閃了一下。
“……啧。真是煩人,偏偏在這個時候麼……?”
看到那條【訊息】,少年語氣變得不耐。終于停下了腳步,他掃了一眼遊風鏡翡和她身邊的黑咲隼,将視線重新移到地上的那三人上。
“——看來,也隻能先到這裡了。暫時也隻能讓你再【自由】一段時間了呢,前輩。”
仿佛被扼住缰繩了一樣。少年帶來的那種壓迫感瞬間消散了許多,仿佛他暫時失去了【興緻】一般——遺憾地看着黑發的少女,遊裡笑了笑。
“作為正餐前的餘興節目——就拿這個,作為代替吧?”
“……糟了、喂!!閃開、黑咲!!”
對方動作太快,她隻來得及把自己身邊的青年先撞開——可原來在那裡的三個人就沒那麼好運。眼睜睜地看着,昏倒的三個學生……直接全部一口氣變成了卡片,被那個少年收入手中。
“确認回收。——【教授】的命令,已經完成。”
像是在對【監聽】的什麼同伴說話,披着鬥篷的少年語氣冷淡,因為被打斷了原本想做的事情,心情似乎不好。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鏡。帶走你的事情,隻能留到下次了呢。要好好地保持【期待】哦?”
期待個鬼。
前面那句話是對通訊的人說的。後面那句話是對她說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少女偷偷伸出手……比了個中指。
【滾回赤馬零王身邊吃*去吧,小兔崽子……!】
=======================================================================
回憶完畢。
想到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讓丹尼斯去給教授的【眼線】通知遊裡擅自行動的事情,當時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把琉璃的哥哥帶回來。
簡直對不起琉璃的信任,雙手捂着頭,黑發少女又又又又歎氣。
雖然黑咲隼似乎因為親眼看到活生生的人被變成卡片,受到的震撼不小——那之後并沒有再多問什麼,但她還是心有餘悸。
以超量次元現在的科技,那幾個被找回的學生,也沒辦法從卡片複原成人形……他們學生的努力搜尋都變得沒有意義。甚至就連【犯人】自身都被強行變成了卡片——直接成了無頭懸案。她和黑咲隼,甚至無法和警察當面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選擇把那些卡暫時留了下來。
【我會去拜托快鬥,讓他去和這些人的家長稍微解釋情況。】——黑咲隼是這麼說的。該如何解釋,和那些卡片處理等其他的事情,或許是因為她這邊不值得完全信任,就像無法坦白自身情況的少女一樣,他也沒有多做說明。
感覺遊裡提前出現的事情完全打亂了【劇情】,苦惱地隻能狂喝檸檬水解壓的少女心裡郁悶,不得不重新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首先,她必須得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關于那些襲擊超量次元學生的【犯人】,以及……關于突然出現的遊裡和自己的關系。
然後,她必須想辦法說服黑咲隼。讓他重新相信自己——并且,一定要讓他意識到,要保護好琉璃,決不能讓琉璃和遊裡見面的【必要性】。
說到底,事情變得這麼麻煩,這都是那家夥的錯。所以遊風鏡翡才會在這裡看着臉長得一樣的遊鬥歎氣——要是從很早以前就認識的【他】也能像遊鬥一樣正常,她也不至于會一想到那家夥就胃疼吧!
簡直要被玩捕食植物的變态氣死。她用手指玩着已經喝空的杯子裡的吸管,因為在琉璃面前能稍微放松一下,意識渙散地開始走神——
話說,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那家夥注意到,自己擁有在意的【重要的事物】的呢……?
======================================================================
說起來其實也挺老套的,其實一開始,她和遊裡也不是現在這種相處模式。
那是因為,她見到的他,那個時候還是個再稚嫩不過的小孩而已——在遇到【教授】之前,頂多隻是有點孤僻而已。
有天賦的小孩子,因為過于強大被人疏遠——從他【靈魂】的本源來看,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
【紮克】,本身的天賦就是遠超常人的。【遊裡】的表現,也不過是在同齡人的角度看來難以理解……對于體驗過【現代決鬥】的她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因為捕食植物再強也不會像某個人魚卡組一樣T0展開,所以也不就那樣嗎?以這種對比标準,在教授把他帶到身邊培養的時候,她一直是以很正常的心态和對方相處的。
談不上親近,但也談不上排斥——隻是作為【姐姐】和【前輩】。在教授沒有時間去親自指導的時候,遊裡和塞蕾娜的決鬥課程,由比他們年長的她代為負責……
【你是我看中的,次元戰争的‘秘密武器’——你的話,應該能夠帶好他們吧。】
那個時候,對本身也就十二三歲的少女說出這句話,當時的遊風鏡翡差點直接當面給他一個白眼。
原來他培養自己——就是為了讓她幫忙帶小孩的是吧???
簡直佩服這個抛妻棄子,就為了那不确定的【未來】跑到這個次元重頭開始一切的男人的強大心髒。
隻能說拿人手軟吃人嘴軟,赤馬零王确實是自己的【上司】和【恩人】——在所有的【劇情】和【私心】之外,她承認這樣的事實,所以,接下了這完全不講理的【命令】。
那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于少女來說,隻要不去細想那兩個孩子,原本的【身份】……她甚至可以真的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者說朋友一樣。
……直到事情發生【改變】的那天。
想到【那一天】,她重新擡起頭——注視着眼前的【琉璃】和【遊鬥】。
他們擔憂而迷惑不解的眼神。簡直就像那天,看着自己的那兩個孩子一樣——不同的是,他們的眼裡,沒有因為那濃烈的【血腥味】和一片鮮紅的場景,油然而生的【恐懼】……
=======================================================================
此時,在遙遠的【另一個次元】。
“喂,遊裡——你是去【超量次元】執行任務了吧?”
被認識的女孩叫住。對于本來【目的】就沒有達成的少年來說,他其實并不想理會對方——可在想要立刻離開的瞬間,就已經被單馬尾的紅衣少女攔住。
“滾開——塞蕾娜。在我殺了你之前……”
“哈。看你心情這麼差——她果然,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吧?”
沒有親眼看到,卻能輕松地猜出他心情不好的理由。對着曾經和自己一樣在【她】身邊長大的少年,塞蕾娜冷笑一聲。
“差不多也該認清現實了。對于她來說,你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句話,我原樣奉還。——你不會蠢到以為,自己就能把遊風鏡翡帶回來吧?”
看起來是在笑着,兩人的氣氛卻如同【仇人】——對遊裡的挑釁,剛才還面露嘲諷的女孩臉色沉了下去。
“——我當然跟你不一樣。如果她更喜歡那裡,我會和她一起……”
“尊重她的選擇,然後執行教授的命令,當面毀掉那個次元的一切——你還真是很幽默呢,塞蕾娜。”
被直白地戳穿了【真實】。塞蕾娜沉默了,無法反駁。
……因為,就像遊裡說的那樣。在教授撫養下長大的他們,根本不可能給予那個少女,她希望的那種【自由】——
“……至少,鏡見到我,肯定不會像見到你那麼為難。”
直接轉換了方向。為了警告遊裡不準再接近他們都在意的那個人,塞蕾娜單手叉腰,絲毫不客氣地指着遊裡。
“你隻要老老實實完成教授的任務就行了——能夠說服鏡的,能帶鏡回到這裡的……隻有我。”
這是從【那天】,被那個少女開始疏遠的那一刻,她就在心裡下定決心的事情。
諷刺了遊裡的【失敗】,做出這樣的宣言之後——仿佛再跟他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時間,單馬尾紅衣少女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