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總之……就是這樣吧。因為也一直沒機會跟你們說明情況，所以才會……”

大概解釋了自己【殺人】的原因。以及後來避開他們的原因……黑發少女撓了撓臉頰，一臉無奈。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别複雜的。隻是擔心吓到孩子……而且赤馬零王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也不能讓他們因為自己的原因也被一起忌憚。

想想原作那老東西對遊裡和塞蕾娜那種PUA般的教育方式，她簡直渾身不适。

反正鍋自己一個人背就行，來超量次元執行任務的事情也不會牽扯到他們。隻要自己一直瞞着琉璃的存在，後續的主線就不會進行下去。這樣一來，遊裡和塞蕾娜，也将一直會是【他們】自己，而不會成為……别的存在。

雖然對遊裡避之不及的理由要更複雜一點，但對塞蕾娜就隻是因為這樣。理所當然地這麼想着。卻看見——塞蕾娜，好像依然還是很生氣的樣子。

“那、那個……塞蕾娜？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現在就回去，因為在這邊，我還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遊風鏡翡。你這個……笨蛋……！”

“噗啊？！”

被突然起身的塞蕾娜直接一個頭槌給撞懵了。她愕然地捂着發疼的額頭，看着自己帶大的這個孩子。

“你難道覺得，我們……我，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就會排斥你嗎？！”

感到這兩年自己的糾結和苦悶簡直毫無意義——塞蕾娜氣沖沖地抓住黑發少女的校服衣領，把所有想說的話直接全部大吼出來。

“什麼【殺人魔】，什麼【任務】，包括【教授的信任】——這些事情，難道你覺得，可以掩蓋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間嗎？！”

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避開了他們整整兩年……哪怕這其中有為了他們着想的成分，塞蕾娜依然非常生氣。

“我說過吧！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樣——不如說，在被教授關在學院裡這些年，如果沒有鏡在身邊，我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對于當時年幼的少女而言。在沒有親人，周圍全是陌生的大人的環境下……指導自己決鬥的遊風鏡翡，甚至可以說如同救贖。

教授嘴上說重視自己，卻根本不願意對她予以重任，也不願意讓自己抛頭露面——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卻像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一樣。對于那個時候的塞蕾娜而言，無論自己躲到什麼地方，都願意親自去找她回來的鏡，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人。

明明是這麼重要的存在……卻因為她被自己看到了【那個景象】，而選擇了逃避——這不僅是鏡的問題。一直沒有意識到她到底在一個人背負着什麼的自己，也同樣犯了緻命的錯誤。

“我不在意你對教授的【不滿】，我也不在意你到底想在這個次元做什麼——我隻希望……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塞蕾娜。”

坐在地上，被面前的女孩緊緊抱住的遊風鏡翡，有些猶豫地擡起手，輕撫着塞蕾娜的頭發。

“抱歉。讓你不得不面對這些事情……作為姐姐的我，很失格吧。”

埋在她肩口的單馬尾少女搖了搖頭。

“——我其實能感覺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是非常困難的……因為那邊那個女孩，是你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吧？”

說到這裡，塞蕾娜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琉璃。

“……我之前聽到了。遊裡那家夥，被教授命令……要在這個次元，尋找和我長相一樣的【少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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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終于冷靜了一些之後，塞蕾娜用琉璃貼心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畢竟剛才确實沒忍住哭了一下。現在想想，好像還有點尴尬。

作為給她們添了麻煩的歉意，她幫着她們先是一起把天文台上亂七八糟的儀器重新擺正。在确認了外面暫時沒有【眼線】的存在之後，三個女孩面對面，開始讨論起了【正事】。

“先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是【塞蕾娜】。”

如果不是因為和對方的決鬥，自己大概不會有機會問清楚鏡當年的事情——作為答謝，她主動對那個女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是【黑咲琉璃】，叫我【琉璃】就可以……你是小翡的妹妹嗎？”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對我來說，鏡确實就像姐姐一樣。”

在剛才，旁聽了她們對話的少女，看起來情緒卻十分平靜——比起那些事情，她隻是好奇地看着塞蕾娜的眼睛。

“你和小翡一樣，都有很漂亮的綠色眼睛……因為這個原因，我覺得你很親切呢。”

“哈。比起這個，你難道不覺得……我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這件事，比較不可思議一點嗎？”

被直白地點明了這件事，看向了在一邊幹笑着的遊風鏡翡——琉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也是呢。我終于知道了……原來小翡看到我的第一眼，會那麼震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嚴格來說，倒也不是你們認為的那樣……】

她在心裡苦笑着，但也沒有反駁。

自己看到琉璃的反應，是一種劇情因素引起的PTSD……這一點，她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不過，塞蕾娜和琉璃能這麼快接受這個事實，也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從原作的情況來看，其實四柚子看到彼此的反應，倒是比其他人都正常一點……或許是因為本人看不到【自己】的長相，那種對比的【沖擊感】反而沒有那麼強烈吧？想到後續劇情還有柚子和塞蕾娜的互動，她突然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但能接受是一回事，這件事情的【原委】，又是另一回事。

深吸了一口氣，盡管不能說出【全部】，但還是決定至少在琉璃和塞蕾娜面前，需要告訴她們一些【真相】，少女認真地看向兩人，伸出手……握住了她們兩個戴着【手镯】的手腕。

“關于你們之間的【聯系】，以及【教授】的目的……我有些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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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琉璃……？塞蕾娜……？”

回過神，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站在那片純白空間的時候，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地方，是封印着【紮克】和【零伊】靈魂的地方。因為之前來過兩次，她當然知道。

【但是，我這次明明沒有和任何一條‘龍’接觸過……？】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來這裡的條件嗎……？不一定是和【四天之龍】扯上關系，如果連【守護者】也算在内的話……？

她困惑地看着前方。龍和女孩沉睡着的結晶之中——在紫發女孩的手腕上，那個手镯仿佛在【共鳴】般發着光亮。

不隻是【琉璃】的手镯。在另一邊，屬于塞蕾娜的……散發着藍色光芒的手镯，也一起在閃爍着。但古怪的是，柚子和凜……她們兩個的手镯卻沒有發出光亮。

“這……不會是因為……我吧？”

按照原作，當四天之龍共鳴時，她們四人的手镯都會一起發出亮光……可是，現在卻隻有塞蕾娜和琉璃的手镯有所反應。

黑發少女将臉貼在【琉璃】沉睡的那塊結晶上，一臉困惑。

不說這個，其實就連怎麼來這裡的她都沒有理解，自己明明，剛剛還在和琉璃以及塞蕾娜在說話——

【▉█——】

突然，聽到意義不明的嘶鳴聲。

這個，聽起來有點像……【龍】的聲音？？

心中浮現起不好的預感，少女戰戰兢兢地往那邊看去——當看到那雙亮起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時候，她差點被吓得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怎麼是醒着的？！！”

說是龍，這種爬行動物的樣子不是更像蜥蜴嗎！？在心裡下意識吐槽着，她大着膽子慢悠悠地湊過去，隔着那層結界盯着【祂】。

光看卡圖根本搞不懂這家夥眼睛和嘴巴在哪裡——隻覺得【祂】身上全是紅色的燈泡。也隻有在這個世界，才終于能看清楚。身形就像蛇一樣的【兇惡毒】，現在蜷縮在結界的角落，綠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明明其他三人的龍，她都能很輕易地搞清楚【構造】……偏偏遊裡這條龍自己是一點都看不懂。如果不是隔着一層結界，她都想親自上手去好好研究一下了。

同時，為了确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也看了看另外三個結界……但那些結晶體裡面的龍，都依然在呼呼地睡着大覺，沒有睜開眼睛的征兆。

【所以，這家夥是……突然就獨自醒來了嗎？】

雖然跟【龍】對話很蠢，她還是試着拍了拍那個結晶體。

“喂？聽得到嗎？”

【▄▄——】

這次的聲音要低一點。如果說剛才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這一次就是單純的在回應。紅色的龍擺了擺尾巴，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是……是真的在爬啊？】

【兇惡毒】的體積，幾乎占據了結晶内部空間的大半。塞蕾娜都被擠到那邊的小角落裡去了……總覺得這樣不太好，她伸出手，稍微比劃了一下：

“你給她讓點位置，别打擾到塞蕾娜休息……”

【█▄。】

甚至能從龍的鳴叫裡面聽出情緒，她忍不住扶額。

就好像是在故意耍脾氣說【不讓。】……為什麼聽這種聲音她能腦補出那家夥的語氣啊。

就是以前自己叫遊裡别老是跟塞蕾娜吵架的那個時候——可是自己眼前這個是兇惡毒不是遊裡本人吧？？

感慨自己一定是像老媽子一樣操心太多産生幻覺了……她搖了搖頭，告誡自己别跟一條龍斤斤計較。看着已經爬到自己眼前重新蜷縮在地上，好像又開始昏昏欲睡的兇惡毒，歎了口氣。

“真是的。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像其他那幾個一樣保護那孩子……但至少平時也少惹她生氣比較好……”

雖然沒親眼看着，但自己能猜到，塞蕾娜會直接沖來這裡找自己，一定是被遊裡說了什麼刺激到……或者是看到他從超量次元空手而歸才決定行動的。就算對着【兇惡毒】絮絮叨叨這些沒有意義，她還是忍不住像【家長】一樣偷偷嘀咕着。

【▉——█？】

甩了甩尾巴，大概是沒聽懂。

“算了，這些話也不是對你說的。……好像差不多，我也該走了。”

身體在變得透明，就是要醒來的征兆。塞蕾娜和琉璃手镯的亮光也漸漸變得微弱——這個共鳴應該接近結束了吧。她拍了拍【兇惡毒】面前的結界，作為【道别】。

“下次再見到你，希望你們都能老老實實地睡着……要是哪一天你們全都醒了，我可就要頭疼了。”

因為，當【四天之龍】齊聚之時……就是紮克蘇醒之時。

一旦紮克蘇醒，零伊也會一起醒來，到了那個時候，作為【分體】的琉璃就會……

不願意去考慮這種事情，臨消失前，她擡起頭，望向一片空白的上方，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什麼【宣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