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能生氣了。”
“孤不生你的氣。”
芸香趕到東宮的時候,宋安安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姑娘下次可要等等奴婢。”
天知道她一路上過來有多擔驚受怕,就怕姑娘又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芸香姐姐。”
芸香看了看心情明顯好轉的宋安安,心道還是太子殿下有法子。
或許是想通了,再去慈甯宮的時候,宋安安也沒什麼異樣。
她這次過來是為了謝恩,昨日晚上太後又往長樂宮送了些東西,再加上昨日她忽然離開,宋安安覺得她今日還是來一趟慈甯宮謝恩的好。
隻是來這裡,就意味着她會見到阮亦靜。
太後寝殿内,阮亦靜坐在床邊伺候太後用藥。
“聽見消息了吧。”
太後猝然問道。
阮亦靜動作一頓,随後道:“聽見了。”
昨日宋安安去了兩趟東宮,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後宮。
哪怕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沒進宮前她隻知道太子殿下對宋安安很好,但傳聞終究有誇大,她不相信,非要親眼看看。
進了宮才知道,原來傳聞所說并非全部。
宋安安能随意出入東宮,甚至能在太後娘娘面前任性。
她昨日受了委屈,剛從慈甯宮回去,流水一般的賞賜就到了長樂宮,皇後娘娘不必說,就連太後也送了不少東西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了多大的功勞。
“娘娘,我不明白……”
她看不懂為什麼這些人要對宋安安如此縱容。
太後推開她遞來的藥:“哀家回宮那日,邊疆傳來捷報,鎮國公大破異族兵将,說不定這次邊疆就能太平了。”
阮亦靜聽出了太後的言外之意,她剛想說話,太後又道:“哀家跟你說這些是擺在明面上的事,鎮國公英武,保大燕數十年太平,長樂郡主是他的獨女,皇族對她必定要優待,不能寒了邊疆那邊的心。”
“安安跟太子相處十載,即便沒有鎮國公在,他們也不可能因為你這點小事就離心,哀家看得清楚,太子是喜歡她的,至少現在,他眼裡裝不下别人。”
阮亦靜忽然想起,如今躺在床上的太後,當年如何榮華,先帝隻有她一個發妻,三宮六院空置,無論前朝如何相勸,他都不為所動。
也正因如此,阮家當年同樣風頭無兩。
“可是阮家不能一退再退了,娘娘,求您了。”
太後見她仍堅持,深歎一口氣道:“哀家不能看着阮家一錯再錯,太子是國之根本,哀家插不上手,過幾日你便回家去吧。”
話落,太後就擡手示意她出去。
阮亦靜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噤了聲退下。
于是當宋安安到慈甯宮時正好撞見從内殿出來的阮亦靜。
“臣女見過長樂郡主。”
宋安安看見她眼角泛紅,頓了一瞬後道:“免禮。”
她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阮亦靜對上宋安安的眼睛總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她行過禮後就走了。
内殿,太後喝完最後半碗藥,對着宋安安道:“安安過來。”
宋安安不明所以,她走到太後跟前,剛坐下太後便道:“哀家讓人送過去的東西,安安可喜歡?”
宋安安點頭道:“喜歡,謝謝太後娘娘。”
“怎麼不叫皇祖母了?”
太後擡手幫宋安安捋了捋額角的碎發道:“是哀家欠考慮,以後你不會再見到阮家的姑娘了。”
她還是更喜歡親親熱熱往她跟前湊的宋安安。
“哀家也不知道還有多久的日子,能看着你跟太子完婚那日就好。”
宋安安本就是個心軟的,聽到這心就軟了一大半:“皇祖母還好好的,不能這麼說。”
太後将放在枕邊的一支鳳钗交到宋安安手上。
“這是哀家與先皇成婚時用的鳳钗,現在哀家把它給你。”
宋安安低頭看了眼手裡華貴的鳳钗,上面碩大的東珠是隻有皇後才能用的。
~
“皇祖母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宋安安拿着那支鳳钗找到顧斐跟前問道。
顧斐擡眼看去,他有些印象,這鳳钗是太後最喜歡的,聽說是先皇求娶太後之時特意命皇城手藝最好的工匠打造的,無不精緻。
“給你你便留着。”
許是太後因為阮亦靜覺得對宋安安有些愧疚,便将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