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慧又帶了王柏舟去山石附近找了找,卻也沒找到,隻好放棄了。
王柏舟道:“眼下丢了就丢了,我讓宮女注意着點,有人撿到再還你。”
“隻能這樣了,隻是可惜了謝姨的心意。”
……
當夜,蜀王李玄沖回了王府後,坐在上房的椅子更衣。侍女們或跪或站,負責卸下靴子,解開腰間蹀躞帶,再脫下他的外衫,一并抱了送到外間去。
半蹲着給他解蹀躞帶的侍女叫芙清,做事利落,今天卻頓了頓道:“王爺身上這個,是香囊?”
她小心地指了指蹀躞帶下面的東西。
李玄沖本在閉目養神,聞言睜眼,看了眼她所指之處,攤開了手掌。
芙清想将東西取下,卻發現沒那麼順利,好像魚咬住了鈎子,用了巧勁取下來才發現就是個魚鈎樣的墜子頭,刺破了香囊帶,勾在衣衫下擺處。
她拿着,奉到了王府主人手中。
李玄沖托在掌心看了看,鼻端忽然嗅到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草藥曬幹後帶了苦澀的香氣,沁人心脾。他蹙起眉頭,總覺得這味道很熟悉,想了想,想到個人,一個今天才冒犯過他的人。
靠得足夠近,他從她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第一口的時候甚至在想還不錯,有機會了多聞聞。
但兩次見她都是同樣的情境,她就站在那裡還好,開口說話、有了行為舉止後就讓他失望,仿佛恨鐵不成鋼一樣。
李玄沖也不知道自己帶了什麼樣的心情把香囊打開了來,取出裡面的兩枚耳墜,暈黃的燭光下,墜子底下的小寶石晶亮得恰到好處,像把星光捧在手心,珍珠則是兩顆月亮,溫潤敦雅。
要是……要是她也能像這兩顆珍珠……
李玄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行事絕情,雷厲風行,一夕之間就可以斬斷情意,将父王困死在那座宅院。他從小發誓絕不會重蹈父王之轍,将情意奉給所謂的心愛之人,卻沒有換來半分心軟。可眼裡隻有他的女子當不了蜀王妃。所以在他眼中,要真有個蜀王妃,如這兩顆珍珠一樣就好,既懂進退,又謹記夫妻之情,與他相敬如賓。
“可要奴婢将東西收起來?”芙清心跳着漏了一拍,莫名不安,壯膽問了一句。
李玄沖把耳墜塞入香囊,還給了她,“不必,明日你派人悄悄送還……”
話音未落,簾外有人傳道:“典府長到了,有事求見王爺!”
“快請至書房,本王就來!”李玄沖起身,接過另外一個侍女手中的外袍披在身上,将香囊抛之腦後,趿着文履到了小書房會見。
芙清留在原地,将墜子拿出來又看了看,咬住下唇,找了個匣子裝了,随便找了口箱子丢到深處。
不明來路的東西,忘了就忘了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