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到蘇定慧上了馬車,脫下冬衣後不過就是襦衣外套了個半臂,裹了條淡青褶裙,看着也就是比前些天隆重一些,并不能壓住場子。再看她臉上,妝容簡單,估計也就是順手塗抹了幾下就出門了。
“蘇大夫,那可是王府!”
範文君痛心疾首,馬上就預想到有人因看不起她便質疑她的醫術,忍不住開了自己的妝奁。
蘇定慧攔道:“不必了。此次主要還是見太妃,低調些好。見過後,我尋個借口便回家了,我家阿翁還在等我呢。”
也是為了避免見到那人。和她設想的不同,這些日子她還是不時想起他,回過神來已經過了好一會兒,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她格外抗拒。
“不許!我必須得将你好好打扮了去!”
範文君沒被她說服,開了妝奁,叫來自家婢女,定要給她細細上妝。
如此還不滿意,非開了首飾匣子,将簪钗、耳墜和項鍊都上了她的身,非把她打扮成叫人覺得是個世家貴女才肯罷休。
蘇定慧也做過這樣的裝扮,隻是心思不在這上頭,覺得能見人就可以了,但範文君一味堅持,又打着為她好的旗号,也就不好拒絕。
等馬車到了王府,下車之際,王府的人來說,太妃要單獨見蘇大夫。
蘇定慧便跟了王府侍女走。
穿過片竹林後還沒到太妃所在,沿途燈籠也顯得昏暗暗的,蘇定慧低聲問了句,“這位娘子,可否問問還有多久到?”
那王府侍女看了眼前路,“快了,快到了。”
蘇定慧被她帶到處堂屋侯着,侍女去了裡頭通傳,她微微仰頭看正座上懸着的匾。
——古華。
那麼這裡就是古華堂了。
蘇定慧百無聊賴,默道了句。
然後她聽見了一道腳步聲從堂屋左側傳來,越來越近。
她收回視線,準備行禮。
卻在那人繞過泥金屏風時愣在了原地。
怎麼會是他?
“見過……王爺。”她努力穩住了心神,照樣行禮。
“你怎麼在這裡?”李玄沖語氣算不上好,但沒從她身上挪開過眼。
還打扮得如此漂亮。
他薄唇深抿。
然而一想到她的決然,他瞬間像被潑了盆冷水,收起了那些不該有的妄念,“有人和你說了本王的病,讓你來這裡給本王治病?”
“王爺生病了?”蘇定慧一下子擡起頭,急切地看遍他臉上,未漏掉一處。
他的病容讓她向他靠近,伸出手去夠他的手腕,想給他把脈。
“夠了!”李玄沖被她看得心口發癢又發疼,甩開她接近的手,“本王不需要多餘的大夫!”
蘇定慧在他含怒的目光下更着急了,以為他存心隐瞞,實則身上多了她不知道的病,“就算我再不好,王爺也不該諱疾忌……”
下一刻,她被人攔腰攬入滾燙的懷中,抵着堅硬的胸膛,還要直視他的怒火,“隻願當個大夫的話,這些話就不該說,你難道不知道?”
她明眸黯淡下去,垂眸,濃長的睫毛掃動了一下、兩下……
“是,我僭越了……”
李玄沖忽然湧起個念頭,想也不想就做了。
他将她抱了起來,幾個大步就到了正座處,将她放在了桌上。
蘇定慧驚慌地看着他,雙手抵在他的肩頭,“你……”
李玄沖将她手拿下背在腰後,低頭親了下去。
他不想再遷就她。
憑什麼她說不願做王妃就可以不做,他才是蜀地真正的主人。
尤其今天她還格外的漂亮。
沒人不想抱、不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