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身邊的某人,也正拿了塊幹糧在吃,但同時在極目遠眺,似想着接下來該如何行軍。
不見人煙的四下,光是有他在側,就讓人覺得心中安穩。
蘇定慧将水囊口子旋開了,遞向他,“給。”
李玄沖忍着沒去看她,怕她看穿自己的失落。
雖然早早就對她有意這件事他不想讓她知道,可她完全不追問了卻讓他覺得也許她沒那麼在乎,一切都是所謂救命之恩。
可她對他好,怕他渴給他送水,還貼心地旋開了口子……
李玄沖看了眼水囊,接過來,仰頭喝了兩口。
蘇定慧見他仍是在遠眺,以為他又在籌謀要事了,也就沒打擾他。趁着尚在休息的功夫,悄悄走去問了問有無不舒服的士兵,趁她還在,還帶着醫箱,倒可以簡單做些治療。
等她回來時,又要上路了,那位王爺已經騎在了馬上,朝她伸出手來。
蘇定慧搭在他的手上,一借力,上了他身前的馬鞍。
“你剛才看病人去了?”李玄沖問她,有點兒不大高興,覺得她果然是不在乎,誰都比他重要。
剛好一陣風吹來,蘇定慧聽得不甚清楚,稍擡起頭看他,“王爺?”
“無事,就快到西甯州城了,本王說過會送你回去。”
“我相信王爺。”蘇定慧說的真心實意。
可她馬上感受到握着缰繩的兩隻手臂鼓贲了些,他強有力地控制着身下的速度,讓馬兒跑得越來越快。
快到中午時分,果然便到了西甯州城外,遠遠地便看見城牆連綿,牆頭上兵将林立。
見是王爺歸來,城牆前的吊橋放下,蘇定慧在吊橋前就被人放下了馬。
她望着那人縱馬而去的背影,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好像不大高興?
“阿慧,你回來了!我還以為……”
範文君激動的聲音傳來,蘇定慧很快就無暇顧及這些有的沒的,直被她拉着進了城,繼續盡大夫的本分,救治傷員。
有些百姓聽說來了個治骨科很好的女大夫,也紛紛來求醫,問自己的經年老症還治不治得了。
蘇定慧常常忙到深夜,吃飯也不定時,還是範文君發現了,每日都督着她按時用餐。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前線絲毫沒有傳來消息,她有些不安,但想到那位王爺,隻能安慰自己他無所不能,肯定有他自己的安排,不必過分憂心。
可閑下來還是難免想上一二。
為了讓自己少想些,她更加投入到行醫治病中,披星戴月,往往到三更天才閉門。
這天亦是到了三更天,她正閉了門,在堂上拿熱水洗臉,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随意拿巾子一抹,便去開了門。
她這裡的規矩城裡人已經都知道,不到十萬火急不會在深夜敲門,想來又是個急症的病人。
一開門,卻看見十來天未見之人站在門外,胡子拉碴的,俊美的臉上多了些憔悴,一愣神,忙将他拽了進來,把他按在了椅子坐下,就要給他端茶。
“阿慧,不忙。”李玄沖拉住了她的手,輕靠在她的身上,連日來的高度警戒讓他幾乎耗盡精力,隻想着見到她,抱抱她。
等蘇定慧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她身上靠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