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華死了?
于知樂對這個消息很是驚訝。
“我小姑就住他對門,小姑父回來報的信。”張文心還是老樣子,氣沒喘順就一堆話往外倒,“說是吃着飯就倒在那兒了,還口吐白沫。”
“中毒?”陳昭瞬間腦補出場景。
張文心點頭,接着又搖搖頭,說:“還不清楚,警局派人把屍體擡走了,說是需要查清楚,明天會來村裡。”
盡管張振華與幾人關系一般,但他的死訊還是讓院裡氣氛沉寂幾分。
于知樂首先想到的是他之前關于遺物的提議,懷疑他的死與這件事有關。
而周嶽生直接在心裡給出了肯定的判斷。
中毒,黃蜂和高良義殺的。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點着桌面,視線落在于知樂的側臉上。
她下午才給張文心的小姑送東西,晚上住對門的張振華就中毒死亡,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周嶽生忽然想到甯譚對于知樂的态度,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好了,别想太多。”于知樂出聲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接着,她讓陳昭送張文心回家。
出了院子,張文心回頭看了一眼,于知樂的影子因燭光的跳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她隻覺得心沉甸甸的,有點呼吸不過來。
“走了,怎麼查也和姐他們沒有關系”陳昭樂觀道。
誰料,第二天早晨,天才蒙蒙亮,于家的大門被拍得嘭嘭作響。
“于知樂,你給我出來,殺人償命!”于桃紅邊喊邊使上全身力氣拍門。
所有人被這一動靜吵醒。
周嶽生開門時,于桃紅正在撞門,然後因為慣性摔進了院裡。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裸露的頭皮甚至能看到紅血絲,沒有半分之前精緻打扮的模樣。
“于知樂,你好壞,見不得我過好日子,就毒死張振華。”于桃紅爬起來,指着于知樂控訴。
借着微弱的天光,于知樂這才看清她臉色青紫青紫的巴掌印。
“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為什麼要毒死張振華?”于桃紅歇斯底裡地嘶吼。
于知樂眉頭緊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在蟹醬裡下毒?”于桃紅質問。
昨天傍晚,她從供銷社下班回家,恰好撞見給于海雁送東西的葛泰。
聽見葛泰說于知樂拜托于海雁做衣服,還給送了蟹醬,她二話不說搶了瓦罐。
葛泰不對女人動手,于海雁又、隻遺傳了老支書年輕時的悶性子。
兩人奈何不了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捧着瓦罐回家去了。
誰知,張振華隻嘗了一口就倒下,沒了呼吸。
得了消息的婆家人打了她一頓,還把她趕出了家門,她走了半夜才回到海隅村。
“我能預知得了你會搶張文心小姑的東西?”于知樂反問。
于桃紅瞬間成了被放氣的氣球,雙眼失焦,隻能發出些含糊的單音節詞語。
“去找支書和大隊長。”于知樂看向周嶽生。
周嶽生朝門口走去。
于桃紅緩緩扭頭,視線追随着他的背影,跳了起來。
“他們說的是對的,肯定是你,隻有你想殺他,隻有你想殺他!”她發瘋大叫,朝于知樂撲去。
周嶽生跑到她身前,擡起手臂擋住于桃紅的利甲。
大腿内側傳來劇烈的痛感,傷口周圍的皮膚有濡濕的觸感。
與此同時,院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着,甯譚帶着十幾個人闖入小院。
“于知樂,武裝部。”甯譚擺出工作證,沉聲道,“現在懷疑你和張振華被毒殺一事有關,我們要帶你回武裝部調查。”
于桃紅頓時雙眼放光:“是她,蟹醬是她做的,毒肯定是他下的。”
周嶽生上前一步,隐秘地朝他做了個手勢。
“請各位配合調查。”甯譚雙眼發紅,一字一頓道。
自周嶽生受傷起,他一直沒合過眼,緊盯着張振華,想順着他的線摸出高良義和黃蜂的藏身之處。
沒曾想,張振華居然死在了他面前。
于知樂聞到了血腥味,看到周嶽生大腿内側被洇成深色的布料,抓住他的手臂,面向他說:“進屋處理傷口。”
而後,她又轉身看向甯譚:“我自然會配合調查。”
吉普車進村的聲音引來大隊幹部和村民,衆人對眼前的場景是一頭霧水。
于知樂跟着甯譚走,另外十幾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圍,惶恐發生變故。
“于知樂,你斷人好日子是會遭到報應的。”于桃紅癫笑。
于老太在吳彩霞的攙扶下走進院子,惡毒的眼光幾乎要将于知樂的身體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