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未徹底散盡,籠罩着整座楊府的宅邸,薄薄的一層,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府内傳來唢呐聲,偶爾有風吹過,揚起府上挂起的喪幡。
老孫頭今日進城,打算打聽一下恩人的近況,不料剛剛來到恩人的住處,便見此情景,這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何人的葬禮?”
“是楊府的千金楊芍茘。”
老孫頭心裡琢磨着,嘴先一步問出口,結果得到的答案卻他無法接受。
“你是不是搞錯了?楊小娘子前些日子還來過我家幫我孫女看過病呢,怎麼會……”
“我也想是我搞錯了,可惜醫者不自醫,紅顔薄命啊。”
旁邊的人望着白色的經幡感歎道,
“前些時日,楊府唯一的千金剛同祁家的公子敲定婚期,眼瞅着再過一個月,便要喜結連理。
可不知怎地,那小娘子竟染上了怪病,一病不起,昨日在病榻上阖了眼。
據說死前嘴裡還念叨着未嫁的郎君,心願難了。”
“那她的郎君為何不在?”
“聽說去給她求藥未歸。”
二人正說着,一輛馬車緩緩停在楊府門口,老孫頭擡眼望去,隻見一位頭帶白花的,身披麻衣的少年人,懷裡抱着個木盒,步履踉跄地走進了府邸。
“欸……不說了,你看,那便是楊小娘子未婚的郎君祁禧。”
旁邊的人拍了拍老孫頭的肩膀無奈道,
“天意弄人啊。”
……
“你終于來了。”
楊夫人看着來到眼前的少年,又想起昨日女兒在自己懷裡咽氣的模樣,眼眶又紅了起來。
——
如果再早一天就好了。
祁禧感覺自己幾乎用盡周身的力氣,才走到楊府給楊芍茘架好的靈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