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芍茘她們調查的同時,知春閣的後院内,夥計畏畏縮縮地站在亭子外,不敢直視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還沒找到合适的?”
男人語氣冰冷,顯然氣急,“砰”的一聲,桌上的茶盞都被震碎,茶水濺出來,沿着桌角,滴滴答答地落在他面前。
夥計想到下面要說什麼話,雙腿一縮,跪下來,額頭隻冒冷汗。
“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找到。”
“今日便是月圓之夜,不管怎麼樣,你必須給我找到合适的人,不然你們通通得為她陪葬。”
“是。”
——
榕陽鎮的藏書閣已經很久沒人用過,門口落了鎖,鎖把早以生鏽,祁禧輕而易舉地就進了閣内。
因為疏于打理,藏書閣四角都布滿了蜘蛛絲,門一推開,便是撲面而來的塵灰,祁禧皺了皺眉,點燃了旁邊燭台上不知道何時燃斷的半截蠟燭。
祁禧拿起燭台,就着顫顫巍巍的燭光,開始翻找。
藏書閣内的書不多,祁禧翻找了一通,愣是沒看見想要的鄉志,倒是沒用的閑書找到一堆。
他來之前打聽了,這藏書閣是鎮上唯一一個,不過廢棄已有些時日,裡面的書倒是沒搬出來,鄉志應該還在裡面。
不擺在明面上,那便隻能是暗處。
沒有猶豫,祁禧直接閉眼,施起追蹤術,再睜眼,一道火紅的絲線沿着地闆蔓延到角落書架後面的縫隙裡。
祁禧走過去,在書架周圍翻找,一個小銅虎被藏着書的背後,他剛剛找書的時候沒想太多,直接略過了,現在看,應該就是暗室的鑰匙。
銅虎很久沒被使用過了,按下去的時候有些輕微地阻塞,“咔哒”一聲,面前的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木做的暗門。
門被祁禧從外面推開,幽暗的空間因為燭光亮堂了起來,裡面還藏着兩個書架,上面的書裡,應該有他想找的。
祁禧從上到下,仔細地看了一遍,終于在後面那個書架右下角找到了名為榕陽鄉志的書。
——
芍茘出門後沒去多遠的地方,而是去知春閣附近逛了逛。
如果真如李老漢所說,這張家大火已經把張家燒成了廢墟,那知春閣重新建起來,又為何要特意做成被大火席卷過的模樣?并且還特意做在隻有知春閣自己人能看到的地方。
芍茘感覺隻差一點,就能想通其中關竅。
光想着沒有用,芍茘幹脆走進知春閣。
知春閣内部比普通的成衣店要大上許多,分了不同的區域,芍茘進去的時候,店裡的沒多少人在買衣服,相比昨天晚上的門庭若市,可謂是冷清至極。
離她近一點的夥計見了人迎了上來便趕緊迎了上來,
“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可有什麼時興的男衣布料?”
“有,姑娘請跟我來。”
夥計引着她到了角落的架子旁,指了指上面擺着的布料道,
“這些都是當下時興的布料,姑娘可放心挑。”
說完夥計離開了,留下芍茘一個人在那裡挑,她的手摸着架子上光滑的布料,腦子裡卻在回顧剛剛發現的一些端倪。
那個夥計的走路姿勢,很僵硬,像是被人提拉着關節的木偶。
想着,她走到架子裡面,假裝挑新的布料,實則是換了個能看到總體的角度,隔着幕籬,觀察着眼前這一切。
祁禧說的沒錯,知春閣的夥計無論是走路還是微笑,都像是經過訓練後似的整齊劃一,但是經過昨晚,芍茘絕不會傻到真以為這是店長為了迎客特意推出的貼心服務。
芍茘招了招手,把夥計喊了過來,佯裝不滿意,
“沒有再好點的,再多點樣式的布料了嗎?”
“我家時興的男子樣式都在這裡了。”
夥計撓了撓頭,像是有些為難,芍茘可不管,
“是覺得我沒錢買嗎?聽說知春閣衣服樣式多,我才特意前來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看人下菜碟。”
“姑娘息怒。”
一道溫潤清朗的聲音傳來,夥計聞言便退到一旁,芍茘嘴角暗不可察地勾起,這便忍不住了?
自從進門後,芍茘便感覺到了一股被打量的視線,始終圍繞着她轉,但她剛剛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什麼,既然打量的人躲在暗處,那她便非要把人引到明處。
“你又是何人?”
芍茘看向他,男人笑起來,露出淺淺的梨渦,倒是讓人悅目。
“我是這裡的店長。”
“你這裡的樣式太少了,他會不喜歡的。”
芍茘抱怨道,卻故意在話裡放了個餌,等着魚上鈎。
“知春閣的樣式已經很全了,若是姑娘真心挑選,他便不會不喜歡。”
“你的意思是他不喜歡我?”
像被店長的話刺到了,芍茘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