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舟逝被白大褂的催促吓了一跳,手一松,對方又摔了個屁墩跌了回去。
挑染男:……
“不好意思!”餘舟逝匆匆道歉跑上前,把放狠話沒成功的挑染男留在了原地,“來了!”
“坐地上看風景呢?趕緊過來。”大胡子傭兵在管道裡沖對方大喊。
挑染男隻得不甘不願地起身,但還是留意着那邊的動靜。
白大褂将設備複原,對餘舟逝喊:“坐在這,等看見屏幕出現穩定的圖案後再按……”
“啪——”
白大褂:?
“我說等看清楚了再按!”白大褂忍不住發火。
“我看清楚了……”餘舟逝弱弱道。
白大褂難以置信,“你看清楚什麼了?”
一直關注對面動靜的挑染男感覺大胡子傭兵的視線如芒在背,他死死握緊拳頭。
怎麼可能那麼快?
“還沒一秒吧?”
“半秒都不到。”
“一個前線測試而已,牛叉的人怎麼這麼多?”
“我記得測試員轉問尋官助理的名額是有限吧?這下競争大了。”
白大褂看着餘舟逝走到信封前反複翻找,心也提了起來。
不會真的有滄海遺珠蒙塵吧?
接着他就看見餘舟逝把兩張卡同時塞進了信封裡。
白大褂:……
玩呢?
他出的不是單選題嗎?
白大褂心情複雜地接過餘舟逝的信封,裡面的兩張卡片以上下交疊的形狀擺好。
第一張是一個水壺,第二張是個少女的背影。
兩者交疊,則是從壺中長出的少女。
第一張是正确答案,但是第二張……
“合格,管道11-12,系統随機隊友。”白大褂猶豫片刻便下了決斷。
挑染男聽聞,緊緊握住的拳頭一松。
果然是嘩衆取寵。
合格而已,臉連具體數值都沒有,對方SAN值果然沒自己高。
餘舟逝無所謂,能進去就好,他開心地戴上工作人員發給自己的虛拟手環。
“和隊友距離較近的話手環會響哦。”工作人員提醒道。
「管道11-12,全員到齊,運輸前進。」
他們就像一顆顆被放上傳送帶的白菜,随着啟動的系統前往未知的遠方。
“嗡嗡嗡——”
傳送帶聲音這麼大嗎?
餘舟逝一低頭,才發現是手環在響,順帶看見了站在角落裡,牽着自家妹妹一臉懵逼的小男孩。
小男孩:……
餘舟逝:……
什麼史詩級尴尬的會面場景。
小妹妹倒是很開心:“大哥哥!你還記得山楂嗎?剛剛山楂不小心弄破了你的衣服。”
“原來你叫山楂啊……”衣服這件事可以不提的。
餘舟逝目移。
索性小組不止他們三個。
在氣氛尴尬到扣腳前,一個黑色卷毛的白皮亞歐混血青年,咧着虎牙笑着朝他們走過來。
餘舟逝看着對方的臉,總覺得眼熟,按理說他不應該對一個未來人有什麼印象。
“隊友你們好,我叫簡斯。”他主動朝餘舟逝伸出手。
餘舟逝一愣,手環沒反應?
“嗡——”像在回應他的猶豫,手環立馬響了起來。
“你好,我叫虛極。”餘舟逝回過神,報了自己的道号。
但話剛說出口,明顯能感受到往他們這裡投來視線變多了。
氣氛瞬間緊繃。
餘舟逝:?
“虛極啊……你别告訴我你待會還要去無名觀。”簡斯調侃道。
“你知道無名觀在哪?!”餘舟逝激動地握住對方的手。
天哪!早知道他直接問路了,何必廢那麼大功夫去弄那顆藍色玻璃珠。
“你在開玩笑?”簡斯表情古怪,“不止我知道,他們都知道……”
餘舟逝:都知道?我們那個小破道觀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
“原來哥哥你打扮成這樣,是因為要看齊虛極道長啊。”小男孩若有所思。
“啧。”站在一邊的挑染男露出嗤笑,“就你?也敢取這個名字,小心壓不住!”
餘舟逝:???
我?看齊誰?壓不住誰?
這個道号他都用了一千多年了,你個小屁孩,說誰壓不住呢?
餘舟逝: :)
看餘舟逝一臉不高興加懵逼,簡斯好心解釋:“你取名字的時候沒查查典故嗎……”
“也不對,這種常識連八歲小孩都知道……”
餘舟逝果斷彎腰,“八歲的山楂小朋友,能教教哥哥這是什麼情況嗎?”
簡斯:……
“虛極道長是新紀元前最偉大的人類英雄呀!”山楂的眼睛閃閃發光,“他守住了人間防線,還留下了大量處理怪異的經驗知識!”
“有人估計按照當時怪異污染人類世界的速度算,虛極在世時至少為人類發展争取了十年。”簡斯歎氣。
“可惜他英年早逝,如果他還活着,人類曆史絕對不是現在這個鬼樣子。”
餘舟逝腦子發懵:……
你說的是哪個虛極?
我?
……
“馬上回工位待命!負責人來前線檢查工作!”
白大褂準備早退的腳僵在原地:……
該死。
“來的誰啊?弗拉德·唐?”白大褂無所地繼續往前走。
唐家的人他熟得很。
“不好意思,換人了,我負責。”一個金眼的褐色皮膚拉丁裔青年擋住了他的去路。
“認識一下,驚鵲(3-λ-A12-1),第三軍區回收部特遣隊隊長。”驚鵲微笑着握了握白大褂的手,“B-043(長町小林案)的後續測試全權由我接管,懷亞特協管。”
白大褂尴尬地坐回了工位。
“我剛來,對各種情況不太熟悉,還請您簡單介紹兩句。”驚鵲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閑置的椅子上。
白大褂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隻得調出數據。
“B-043(長町小林案),測試管道11-12,測試員總人數535人,通過SAN值評估進入管道的505人。”
“其中80-85的54人,超過85的1人。”白大褂說着,小心觀察驚鵲的表情,“沒有超90的,不好意思啊,這次質量比較差。”
“合格人數呢?”驚鵲反問。
“合格“特指那些因SAN值波動較大,無法準确測出結論,但能夠判定SAN值在60以上的人群。
這在大腦發育不成熟的未成年身上比較常見。
“……382”
“這種高死亡率的測試項目竟然不限年齡?”驚鵲的聲音毫無預警地擡高,“誰給你的膽子?”
白大褂吓得差點下跪謝罪,但他還是穩住了。
“流程都是會議讨論後報上級同意才定下來的,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白大褂絞盡腦汁找借口,“而且合格裡也不是全是未成年啊。”
“啊,就是剛剛!”白大褂把丢在桌子上的信封捧了起來,“有個穿得像流浪漢的測試員說他看見了兩個圖案。”
“這人看起來長得不錯,但腦子似乎有點問題。”白大褂下意識評價道,“還是個黑戶……”
“挺可惜的,他判斷圖案的速度還算快,如果從小開始鍛……”
“他是對的。”驚鵲說突然說。
“鍛煉……”白大褂說到一半才意識到新老闆發表了什麼不得了的意見。
“啊?”
驚鵲把卡片丢回桌子上:“根據十年前的機密檔案,B-043(長町小林案)的最初的怪異化形态就是個人形少女,祂污染的後期表征是人體肉質水壺化。”
“所以兩個信息都是對的。”驚鵲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初步評估SAN值應該會有100以上吧。”
白大褂震驚地看着那張平平無奇的卡片:“多,多少?”
“他叫什麼名字?”驚鵲問。
白大褂立馬轉身去翻表格,卻突感不妙,結結巴巴。
“……因為他是最後一個,當時系統又出了點問題,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驚鵲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白大褂卻在他的注視下滿頭冷汗。
實際這次的整個評估都沒有按流程走,隻是簡單統計數據,具體是誰進了管道,無人在意。
因為這種針對底層的高死傷率測試,最後大部分人的屍體都會糊成一團,無人認領,由他們統一處理。
記錄這群人的名字毫無意義。
這麼幹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偏偏今天……
“這樣啊……”驚鵲一臉平和地起身,拍了拍白大褂哆嗦的肩膀:“那你就負責盯着測試監控吧……”
“盯到把這人找出來為止。”拉丁裔青年附在白大褂耳邊輕聲說,“你沒忘了監控運作時間吧?”
“知……知道,全天無休。”白大褂忙不疊地點頭。
“知道就好。”驚鵲擺擺手,走出辦公室,“千萬别走神哦。”
“萬一再錯過什麼信息,我隻能拜托你的前上司來盯監控了。”青年的話裡滿是威脅,“你還記得吧?愛德華·唐。”
“請您務必放心,我會找到人的!”